黄包车停在巷子口,辕子给林阮拎着东西,走进去第六个门就是林家。
林阮敲响门,来开门是林满。
林满见林阮,眼睛立刻就瞪大,冲着里头喊,“妈,哥回来啦!”
辕子把东西放下,说:“就不进去,晚上来接你。”
林阮摸出两块大洋,“辛苦你。”
湛晞“嗯”声,林阮退出房间。
楼下,辕子刚从外头进来,对佟伯道:“黄包车在外头等着。”
佟伯点点头,嘱咐辕子说:“你送他去林家,给他提着点东西,晚饭前接他回来。”
“知道!”辕子应下,正好林阮也从楼上下来。
“那们这就走。”
林阮走进去,在桌子前面站定,道:“少爷,这就出门,来跟您说声。”
湛晞头也不抬,“你叫什?”
林阮反应过来,忙道:“先生,先生。”
湛晞抬眼看向林阮。
林阮穿件斜襟长袍,月白色绣着梅花,立领镶圈风毛,越发显得林阮斯文秀气。
次日林阮将湛晞说话告诉佟伯,佟伯眉头紧紧皱着,但还是按照湛晞说,给林阮准备年糕,炖肉,蜜供和酱肘子。这些是较为普通年礼,其余米面等物佟伯是不预备,那太像施舍穷人,兰公馆不需要在这种地方展现自己优越。
林阮依照佟伯意思,换身新衣裳,打扮体体面面,出来给佟伯看。
佟伯哼声,看林阮目光像是在看只知道给娘家送东西败家媳妇儿。
“去见过爷没有?”佟伯问道。
林阮道:“昨天跟少爷说过。”
辕子接过钱,笑道:“跟有什好客气。”
辕子走,林阮叫林满拎着东西,兄弟俩走进
佟伯点点头,看着两人出门,便自去忙自己事。
林家住在天桥附近胡同里,那代住都是平常百姓,家挨着家,用砖头围起来院墙,几间屋子合着个小院子,就是户人家。
林阮八岁时候,林满才刚出生,为叫娘仨儿过好点,林父跟着人出去跑。世道乱,钱没挣着,还伤腿,落残疾。
家里唯个能挣钱躺在床上半死不活,不满岁孩子嗷嗷待哺,眼见活不下去,林母只能叫人把林阮拉走。
那时候还用银子,八岁林阮换十两银子,救活林父,也救活家人。
“这身衣裳不错,”湛晞道:“你自己挑?”
林阮摇摇头,“裁缝挑。”
他选择困难,不想在这些事上纠结。
“记得有些国外带回来布料,勉强能看。”湛晞道:“等回头再给你做两身。”
“谢谢先生。”林阮心里只想着回家,“那先下去。”
“那也得去回声,”佟伯皱起眉,“没规矩。”
林阮小声嘟囔几句,道:“现在上去回少爷。”
“去吧。”
林阮走上二楼,敲响湛晞房门。
“进来。”湛晞声音从里面传出来,如既往沉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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