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撑不住,站不稳,再走两步,人直接往下倒,眼看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,千钧发之际,他被人接住。
沈清野手抱着祭奠用白花,手把人揽住,空不出手,用嘴唇探探额头温度,然后说,“发烧。”
奚闻睁大眼,“你怎会来?”
沈清野弯下腰把花放在冯耀辉坟前,又鞠躬,才直起身,华美脸庞染霜,五官很肃穆,层寒气,对奚闻说,“刚刚才知道你外公事情,所以来晚。”
奚闻摇摇头,嘴唇还发白,“没事,都没想过你会来。”他能来,奚闻已经很意外,他们家发生这大事,他也没想过要跟
“你在怀疑谁?”
钟敏停下来,“没怀疑谁,也没证据,你想知道什就自己去查,如果什都不知道,不妨看看谁得利最大就行。”
奚闻愣在原地,颇有些不知所措。
头七那几日,家人还要设宴祭奠。
去坟上下跪磕头,奚闻说想自己多呆会儿,就个人留在墓前,纯黑花岗岩,纹路均衡,肃穆庄严。现在不能烧纸,连香烛都改成电子,片冷清墓园中,只有两抹黄色电子火苗,亮闪闪地照耀着。冬日里,黄杨树也生得不景气,枝干嶙峋,旁边松树掉很多针叶,稀稀疏疏,冷气流席卷,天色灰蒙蒙片,低低压下来,没有阳光,切都被映照得僵白,让人喘不上气。
,沙哑着,“不用。”
人群散开来,重新向前走。
钟敏扯扯领口,把衣服拽挺,奚闻走到他身边,迟疑片刻,还是说,“对不住,刚刚太冲动。”
钟敏眉头紧皱,冷哼声。
“你刚刚说是什意思?”
他挨着墓碑坐下来。手臂盘在膝盖上,把头埋进去。
处理丧礼要做事太多,耳朵里天到晚嗡嗡地响,现在才静下来,可以独自待着,没有人来打扰。
眼泪静静流淌下来,这种事情,要不哭,旦哭起来就好像停不下来,眼泪越流,感情触动得越深,五脏六腑好像都被牵扯得疼起来,过去事情越清晰,对比墓园清冷孤寂就越鲜明刻骨。
冯耀辉生前讲排场,爱热闹,好华服美酒,往后日子都要待在这冷清地方,定不适应。生死无常,自己还没有好好尽孝,就已经天人永隔。
待整个下午,他才站起来,脸庞麻木,脚步虚浮,整个人摇摇晃晃,没走两步就眼前发黑。这几日几乎不食不饮,睡眠也很少,把人精力都掏干。
钟敏斜乜他眼,然后烦躁不安地说,“你就当什都没提,你也知道说话没谱,就是看你萎靡不振,随口乱说,你千万别当真。”
奚闻没有理他,自顾自说,“走之前老爷子确在好转,心脏也没出问题,而且都住进医院,24小时看护,怎会突然猝死?”
钟敏快走两步,“怎知道,又不是医生。”
奚闻赶上来,“你知道什对不对?”
“没有。”钟敏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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