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下自感动得好不热闹,楼顶王立反而更激动,他像被戳脊梁骨,精神异常激动,不断往脸上抹泪胳膊抽搐似抖起来。
这幅场景让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,刚刚差点飘飘然赵主任忽然噤声,只手举着喇叭不知该继续说还是不该。
就在他举棋不定时,手里喇叭忽然被旁边冒出来个人把夺过去,他转头,发现抢他喇叭竟然是个秀气小伙子,脸要拯救苍生大义凛然。
程声从秃顶手里把抢过塑料喇叭,他没多想,只觉得这赵主任说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,文化素质和动员能力皆堪忧,他又细细思考,发现自己十有八九是这圈人里文化水平最高那位,于是身天降大任于斯人使命感,昂着头,冲喇叭清清嗓子,开始他慷慨激昂演说。
“王立!
,个胖墩墩穿白polo衫戴眼镜秃顶忽然冒头,他不知从哪拿出个白塑料喇叭,在众人中劈开条大道,等拨开人群在最前方站定,才正义凛然地朝上喊:“王立!你有什想不开非要跳楼?群众有难题赵主任百分百掏心掏肺帮忙!”
赵主任威严在,原本迈出步王立竟然哆嗦着开口,可发出声音实在太小,楼顶和地面又有大段距离,底下人个字也没听清。
赵主任见劝说有戏,马上举着喇叭中气十足地大喊:“你再说遍!底下听不清!有什困难大伙都会帮你!”
谁知这喊竟然把王立自尊心喊塌,他没胆量再重复遍,开始止不住颤抖地用胳膊抹脸,看样子是在擦眼泪。
张沉和程声站在离赵主任不远地方,张沉仰着头,把王立动作看得清二楚,周围原本嘈杂人声在瞬间消失,他看着那只瘦棱棱抹眼泪胳膊,想到他们在学校仅有几次照面,是王立听说竞赛能保送和加分这件事,把学校里各年级尖子生聚集起来,鼓动大家尽全力说服老师组织尖子生参加竞赛。
这件事当然没结果,他们学校个能分名额都没有。
王立不再开口,底下闲来无事八卦通却没闲着,有人交头接耳,张沉和程声在原地站着,耳朵里不断传来周围人议论声音。
“是他爸赌博把学费输光啦,老婆前两天还跟说这事呢,赊屁股帐,哪儿还有学费,听说现在他妈在做那个,次十块。”最后句话引起周围片哗然,很快隔壁又有人参与讨论:“至于吗,这点事就要死要活,不上学还能干别,听说广东那边招工招得多,前些天侄子和他伙同学说去那边打拼打拼。”
赵主任也把这些话听个全,再次仰起手里喇叭,冲上面扯着嗓子喊:“王立!赵主任已经解到你情况!咱们云城不会不管你,大伙儿人块钱筹起来也能把你供上!”说到这,赵主任开始环顾四周,仰着下巴冲底下大家伙儿示意:“大家说是吧?”
底下人面面相觑,隔大半天才沥沥拉拉尿不尽似憋出句:“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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