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
“们要不要申请去住学校宿舍呢?最后这几十天。”
袁木和裘榆下晚自习,在家门口刚好遇见辆满载卡车准备要开。薛志勇或许是特意挑在夜里搬家,他吊着条伤腿正下楼,袁木提着袋子书要上楼,楼道口狭窄,正面相迎,双方谁也没有要退让意思。
黑暗中无声僵持片刻,裘榆结束观望,从不远处走上前来立在袁木身旁,碰巧小小志坐在车里奶声奶气地催促,薛志勇才收起拐杖侧身瘸步离开。错身时他冷笑声来恶心人,袁木及时按住裘榆手。
裘榆到家,街面上发动机轰鸣声渐远,裘盛世和许益清慢慢走回客厅。他们之前站在阳台,也就是说他们目睹全程。仔细瞧,两个人脸上挂着相似疲惫与释然。
“她有没有找你问过们事?”
“有。”
“怎”裘榆直起身,捧着脸,“你怎说?”
“实话实说。”
“实话是什样话?”
百日誓师大会是二月底举办,太阳底下几米长红布拉开,白底粗体印着“们疯狂,们成功”。全年级师生聚满操场豪情壮志宣誓完毕,接着轮流上台往铺地红幅写下自己名字。
裘榆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。次日,他不声不响地率先去把那天没能签在起名字并排填进“们”二字缝隙。
天气逐渐闷热,教室吊扇已处于需要常开阶段,午休时间没什人,裘榆只留他和袁木头上这顶。风力固定至低档,他们前后对坐,共用张桌,半给袁木整理数学错题集,半给裘榆要睡不睡地趴着。
趴桌睁眼误入个新世界,桌面是片黄色沙漠,沙漠中央混进只迷路昆虫。有青绿色轻薄羽翼、近乎透明四肢和躯体,身处窗外树叶投来阴影里。它目标清晰,趋光本能催使其努力向有光地方行进,却不知为何到某条线就不再往前,只困在圈里打转。
裘榆抬高手臂,抓到点微乎其微风。
“薛志勇他家怎突然就走?”裘榆
袁木合上笔盖,抬头很官方地微笑:“你听过。”
“啊?是吗?”裘榆佯装疑惑,微微皱着眉,嘴角却藏不住地笑开,他就是想听他再说,“什时候?哪句?”
“啊?”袁木学他语气,“真要听吗?真要说出来惹你再哭次吗。”
裘榆闭嘴,不搭话也不看他,袁木这时起身去第排摁下墙边开关,头顶吊扇应声停转。回到座位,当他们再同扭头看向桌面边缘时,飞虫已经不见。
“袁木。”他重新趴下叫他名字,像是真困。
原来不是迷路,是总被风摆布。
“回家之后她有没有说你什?”腮压在手臂上,裘榆问得小声,发音模糊。
不问也听懂“她”是谁,袁木还差道压轴题,看起来十分专注,埋头不怎在意地回:“没。她不跟说话。”
裘榆摆正下巴看着他:“有个事儿直很好奇。”
“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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