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。”宋野枝哀哀地叫人。
顿片刻之后,他竟苦苦地笑,柔情万千。
他说:“改不。”
※※※※
“说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手里拐棍掷出去,准准砸到宋野枝头上。他不闪不避,闭着眼硬生生挨这下。
陶国生跑去挡在宋野枝身前,捧着他头,扒拉开头发看伤势:“好好说,他听得进去,对不对,小野,你也好好跟爷爷说!”
宋英军佝偻着腰问他:“吃饭,你还想着要吃饭?你这样……宋野枝,你知道易青巍是谁吗?”
宋野枝在院中央跪得笔直,朝陶国生摇摇头。
“给跪!跪到想明白为止。再有句糊涂话让听到,都甭想起来!”
听见这话,宋野枝暗自转转发麻脚腕,屏着呼吸,挺直脖颈。
颠勺炒菜声音停许久,换成刷碗洗筷。切动静,在院里听来都很清晰。
陶国生搬凳子,坐在门口。守着里边儿那位,看着外边儿这位。
门外声脆响,瓷碗碎成渣,四处飞溅。
宋英军刚从外面回来,两手发软,才在古玩市场淘小物件从指间滑落,转眼成空。
“老陶,你刚才那句话,什意思?”
陶国生急忙站起来,矮凳翻倒。
“宋哥!”
小野,你懂跟你说这个意思吗?切都会变好,切都会被时间推上正轨。”
年代久远,故事沉重,宋野枝消化几秒。
时间,掌控切,能赋予你,也能硬夺你。陶国生现如今能平平淡淡讲出这件事,就是被它消磨。
他点点头。
无非是说,年少情愫会蒙骗人,不必固执当真。
“小叔。”
“他是你能喜欢人吗!”
宋野枝始终垂着头。
“就不信。宋野枝,再问你遍……”宋英军说,“……你能改吗?”
最后这句,声气弱下来,听得宋野枝心脏泛起酸软。
“陶叔。”宋野枝哑着嗓子说,“您去劝爷爷吃点儿饭吧。”
太阳当空,西斜,挂上月亮。整整八个小时,宋英军和他,僵持不下。
宋英军从房里出来,两手拄着拐棍,立在客厅门口。
“叫你想,想得如何。”
“想好。”
“哪个小叔!什喜欢!啊!你们在说什鬼东西!”
宋英军涨红脸,粗着脖子问:“宋野枝,你来说,来客厅,听你说。”
天已黑尽,胡同里各家各户开始起灶做饭,油呲啦声起,香味四散。
“小野,来喝点儿水。”陶国生把声音放得够低,还是被客厅宋英军听见。
“不准他喝。”
可是,但是。
宋野枝吃力地露个笑,耸耸肩膀:“没有非要得到他回应不可。”
“您不用太担心,……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。”他补充。
陶国生摇头:“担心,担心你这倔脾气,不撞南墙不回头。他是你小叔啊……担心们家小野,要真喜欢上这个人,要受苦。”
“陶叔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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