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风呼啸,雪屑纷飞。隔着那漫漫碎玉珍珠,看着晏紫苏黑衣飘舞,在冰河上或跳跃,或蹲踞,忽然拎起条银白鳞鱼,朝他挥手,发出欢愉叫声……蚩尤心中仿佛突然冰雪融化,那森冷戒备敌意也点点地消逝散去。
当夜,晏紫苏将捕到西寒冰鱼制成鱼冻,喂服蚩尤。两人紧紧相依着坐在洞中,听着洞外霜风鼓舞,寒兽悲吼,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。
离开大荒越远,两人之间隔阂、壁垒便仿佛越加淡薄,在这荒无人烟西寒极地,天底下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苍凉寂寞和茫然恐惧,无边无际地包拢着;无形之中,竟觉得彼此像是相识多年故交般,熟稔而日渐亲密。
尤其在这窄小洞中,两人相隔数寸,肌肤相贴,呼吸互间,就连彼此心跳也清晰可闻。那感觉如此奇特,又如此动人,仿佛彼此倚靠,相依为命。
睡到半夜,蚩尤发起烧来。全身滚烫,但体内却是说不出寒冷冰凉,不住地颤抖,迷迷蒙蒙说起胡话。朦胧中依稀觉得,晏紫苏以手掌化许多温热雪水,灌到他口中;温暖光滑身体游蛇般钻入熊衣,将他紧紧抱住。
下突地不忍,便想解下熊皮披在她身上。
他心念方动,晏紫苏便脸上红,逃开去,笑道:“呆子,才不要这熊皮呢!”眼波流转,在他身上瞟过,格格笑将起来。
蚩尤呆,愕然道:“你笑什?”
她嫣然道:“你呆头呆脑,真像只大笨熊。”
蚩尤听她话语妩媚,心中蓦地又是荡。低头望去,冰上映照出自己身影,毛绒绒、圆滚滚地坐着,笨拙古怪,果然颇为逗趣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;这笑之下,心情大转舒畅,又恢复许多精神。
那滑腻香软肢体,滚烫而温柔,奇异幽香让他忘寒冷和疼痛。耳边迷迷糊糊地听她似乎在低声说些什,听不分明,只觉得仿佛舂风吹过,花语呢喃,耳中温热麻痒,又是舒服又是难受。
他心渐渐地平静下来,仿佛又回到东海柔软沙滩上,海风摩挲,阳光普
歇息片刻,晏紫苏重又将他装入乾坤袋,塞入怀中,腾空而起,朝西御风疾行。他们方甫离开,盘旋于上空雪鹫等怪鸟便纷纷疾冲而下,怪叫迭声,扑翅跳跃,争抢那残余熊肉尸骸。
霜风鼓舞,天地苍茫,冰雪铺天盖地;路西去,天气越发苦寒难耐。
日落时分,他们到西寒冰原大裂谷。银白色大地上,巨大裂缝纵横交错,宛如田陌。他们在条冰河裂谷下歇息。
暮色苍茫,晚霞绚丽,残红夕阳在雪地冰原上悬挂着,殊无暖意。澄蓝天空纯净而明亮,但当狂风卷着冰雪从头上掠过,登时便成白蒙蒙片。寒鸟哀号,远远地听见不知名怪兽嘶吼声音,苍凉入骨。
晏紫苏在裂谷西壁上凿个小洞,可供两人盘膝坐下,躲风避寒。当她去冰河上凿冰捕鱼时,蚩尤便坐在那洞中,远远眺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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