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闻景睫毛挂着眼泪,趁没人发觉时连忙抹去,故作镇定地将吕纯推上救护车,叮嘱道:“检查结果出来后立即通知,
“顾堂,们为什总是这坦诚,却永远都隔得那远。”
话音刚落,顾堂嘴唇动动,北风卷起鹅毛般雪,吹得他根本睁不开眼,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远处站在赛车维护馆,朝这边好奇张望几个人影。
是啊,他呵口气,也跟着说:“为什呢。”
或许是因为们都很骄傲,或许是们都没办法放弃自己手中应得东西,或许是……
们从未真正为对方思考过。
天生属于艺术人,心思敏感细腻,也因此需要从更热烈人身上,汲取足以浇灌创作养料。
不可否认是,每次创作都令盛闻景痛苦不堪,他将它们视之为锻炼。
然而感情似乎并不能像创作般保持机械麻木。
经营感情更像是双方分寸之间侵略试探,他曾经试探过顾堂,而顾堂也对他表现出兴趣。
盛闻景没见过顾堂在自己面前崩溃样子,他始终保持那份上流社会人士不屑顾,从不愿意低头去仔细地看个人。
情绪抵达巅峰,往往是说不出来什有效话。
无语伦次,语言系统崩溃,就像原本正常运行电脑突然失灵。即使重启,也定有什被格式化,或者隐藏在文件夹最深处。
盛闻景觉得自己太狼狈,他后脑勺被地面硌得生疼,但明显心脏传来钝痛更令他难以忽略。
这是隐藏多年而迸发伤,如果那个时候,顾堂能够意识到他所在乎,他们是否不会错过这久。
生能有多少十年可供挥霍。
只顾着如何博弈,如何在感情中做胜利者,完全失去感情最本质基础——
爱。
但愿现在还来得及。
从赛车场回去路上,顾堂就病倒。
旧疾复发,腿部完全失去行走能力,但他被推进急救车时,仍旧握着盛闻景手,安慰盛闻景不必在意。
而现在,他似乎像是战场上丢盔弃甲战士,所向披靡反义词。
奇异,盛闻景此时才觉得顾堂像是个有血有肉人,这并不妨碍他仍旧站在遥不可及神坛,只是那个神坛,似乎给地面人类延展可供攀登阶梯。
“小景,给个偿还你机会好不好。”顾堂小心翼翼道。
他俯身捞起盛闻景,将盛闻景紧紧揉进怀中。盛闻景被顾堂勒地喘不过气,用力扯扯他胳膊,仍纹丝不动。
他困难地说:“喘不过来气。”
这是他第四个十年开头,亦是第三个十年结尾。
那些无法被添补残章,终究要随着时间流逝而走远。
盛闻景用指尖触碰顾堂眼睛,声音发颤:“顾堂,别哭。那些疼,已经不记得。”
他付出比常人多百倍艰辛换取成长,所以在得到什时候,总能理所当然地欣然接受。
就像是长辈呵护,同事友谊,以及……他想要从顾堂这里得到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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