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九岁那年,在康复中心训练指部着力时候,窗边经常放着个蓝色琉璃瓶子。”
盛闻景开口,呼吸急促,但好在语气是平静。
“据说是上个复建失败,心态崩溃病人留下。”
“而总是往瓶里换不同鲜花人,又恰恰是经常来做复建,恢复得不错,心态极其阳光向上女孩子。”
“她说火灾烧毁她家……”
然而这些东西掺杂过多感情,很容易令人迷失。
站在人堆里经理是个人精,见盛总与顾总相望无言,但盛总表情明显不太妙。遂连忙摆手吆喝道:“那边乘客吓得不轻,你们都快去楼里看看!”
医护是做惯这个,瞧着经理眼神,为首那个稍琢磨,连忙装作焦急模样,催促道:“快快快!看那位女士似乎是心脏不太好样子!快跟走!”
众人来得快,去也快,眨眼间,整个赛车场重新恢复寂静,空旷仿若无人之境。
盛闻景双腿发软,根本没法站起来。
将你命交给,或者把命运压在你手中,这种话不能轻易说出口。
说人或许无意,只是有感而发,并未往心里去。但听人会信以为真,甚至背负无法承受压力。
盛闻景就是这样人。
他不喜欢得到别人期望,自然也不会轻易将自己期许交给任何人。
人都是独立个体,或许孤独生活才是常态。
“小景,你有这漂亮张脸,为什还要每天做出悲痛欲绝表情。”女孩拄着拐杖缓缓走到盛闻景身旁,端详着盛闻景双手,说:“多美丽双手。”
这是盛闻景跟随周果来到B市第六个月,周果为他找到国内最权威康复中心,希望他能在康复师帮助下,重新回到正常生活。
“没有。”盛闻景面无表情,并吃力地用掌心合上高三英语教材。
其实他英语成绩已经极其不错,但B市使用教材,与他之前学校不太相同。
女孩抿唇失声笑道:“家被火烧什都不剩,
他眼皮颤颤,脸侧飘过丝凉意,紧接着是手背湿润。
他缓缓抬头,望向被灯照发亮,恍若白昼夜空。
轻轻对着空气哈口气,说:“下雪。”
雪那洁净,纯白而美好,怎能在这个时候降临。
盛闻景突然觉得自己很脏,他曾经嗤之以鼻手段,如今是他惯用伎俩。他甚至不择手段以性命或者钱财威胁对自己没有助力人,而刚刚,他居然想带着顾堂和生身母亲起死。
但顾堂与他,却因十八岁那年事故,永远被捆绑在噩梦中。
午夜梦回,盛闻景总是能梦到他倒在血泊中,顾堂跪在他面前,用那种绝望而崩溃目光,求他不要沉睡,定得等到救护车到来。
他忏悔是他受伤,并非顾时洸作恶后结局。
而如今,顾堂终于肯站在某种公正角度,他想偿还东西,恰恰是盛闻景想放下梦。
他们总是能在某个节点不谋而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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