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，就是像这样。”
黑暗里，刘遏又翻过身去，他侧躺背对着周朗，恍惚间记忆不断远去。
点点月头西斜，他逐渐睡得昏沉。
而同是在黑暗中，屈膝跪上榻
周朗眼神幽暗，指腹缓缓摩挲过刘遏面庞，直至唇瓣。
“嗯……”刘遏感觉到异物入唇，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你也来军中
啊。”
“是，为殿下而来。”
刘遏痴痴看着，烛火晃得头晕，周朗又走过来，轻轻熄灭旁边蜡烛，只要刘遏个眼神，他就知道该如何去做。
于是切都昏暗起来。
半醉刘遏就伸手扯，将他扯得低下身来。“孤想起你来。”
“殿下，你醉。”
他拧起眉头，摸向面前那人，摸上那人眉眼，却记不清那人名姓。怀中酒坛子随之被人接过，放在旁。
“你是何人？”
“属下是……周朗。”
“那
周朗，陪孤说说话吧。”他径自摇晃着，走入帐中。
碗筷，“……明日军队入城，不得横征,bao敛，不得欺压百姓，贺启六，你可能做到？”
“殿下所言，也正是贺某心中所想。”
“那倘若大军真有攻入都城那天，孤便会退位让贤，”刘遏垂眸，“成全于你，民生安泰也系于你手，届时，还请你放孤归于山水。”
“殿下说得哪里话。”贺启六笑笑。
“贺启六，在其位，必谋其政。”刘遏沉冷地看着他。
周朗俯身来，指尖湿润着，他低低唤道：“殿下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你是那个，直在草屋陪着孤侍卫？”
周朗笑。“是。”
“那孤记得你，”刘遏喃喃道，“睡着时候，会喊孤名字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
周朗微愣，跟着他走入帐中。
于是沉重盔甲被件件卸下，面上血痕被人用热长巾轻柔抹去，就像从前怎样在草屋伺候般，周朗仍是这样伺候刘遏。
而刘遏躺在被褥上，神情迷瞪。面前人几分熟悉，他却想不起来。
“你就是那个，在城楼上救下孤侍卫吗？”
正在洗长巾周朗闻言神情黯，“是，是属下。”
贺启六笑容缓缓收敛，随即起身来，下半跪行礼。“贺某，必不负殿下所托。但倘若之后，
及子孙治理不好这天下，那这天下，还归殿下并这大郑后人之手。”
“好。”
直到后半夜，宴席将散时候，篝火火意也惺忪淡。将士们喝得半醉，刘遏抱着酒坛起身来，踉跄往营帐中走去。
他不知为何腔孤寂，像是已经孤寂许久，想听听其他人声，却想不起还有何人。靡靡乡音，吹彻寒笙，尽都淡去。
刘遏缓缓走着，对上那轮孤寂寒秋月头，下撞入人怀中，盔甲半硬，嗑得脸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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