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昼只觉得他整个人被巨力锤进
地里，然后又将他拔出来。
十二岁
男孩在压爆肺泡风雪里崩溃，许昼从地上捡起
块尖锐瓷片，挥动手臂，深深刺进许承栋腹部。
他感到鲜红滚热血液从那个烂人身体里流出来，耳边响起他痛苦叫喊，触感与听觉前所未有真实，让许昼感到巨大痛苦。
沾满血瓷片
许昼记得很清楚，那是个冬天，下雪，简陋院子里堆厚厚雪。
他放学回家，直读功课到入夜，院子里突然爆发出阵怒吼。
许承栋手拎着那只青花瓷瓶，另手扯着叶枕棠胳膊，怒目圆瞪：“你骗
，这根本不是什
明代古董！专家说，就是个近代仿制品，顶多值百块！”
叶枕棠不停地摇头，说专家错，这就是真，他们家代代传下来，肯定是真。
“狗屁！”许承栋举高那个瓷瓶，“专家都跟老子说，伪造摔就看得出来，就给你看看，这玩意儿是不是假，叫你骗，骗。”
家不吵架呢？你妈妈肯定也希望你们家人在起，团团圆圆对不对？如果把你爸爸抓走，你就没有爸爸。
人生前十年，许昼都在这样生活中度过。他问过同学，说你们父母会打架吗？小孩子们嬉皮笑脸，说打啊，他们不仅互相打，还打呢。
后来许承栋不知怎，染上赌瘾，个月赚钱不够他天花。
许承栋这时才意识到娶个大小姐当老婆好处，他把那些压箱底嫁妆都翻出来，好几枚金首饰，几幅看不懂年代字画儿，全拿去卖，转头就投进深不见底赌局里。
向柔弱叶枕棠突然爆发，她歇斯底里地拦着许承栋，细瘦手指抓着他胳膊，卖她字画儿就是要她命！
叶枕棠飞扑而去，嘶喊着“不要摔”，但许承栋已经奋力砸下来，花纹雅致瓷瓶十分沉重，许承栋用十成力道。
声闷响伴随着爆裂声音，许昼从房间路飞跑到院子里，看到就是这幕。
叶枕棠血流披面，身子却异常轻，像片空心树叶，直直落进惨白雪地里。
暗色血像水墨样在白色宣纸上晕开，女人墨色黑发散乱，珍珠发饰滚落边，在雪地里凿出个细小坑。
带血瓷片碎地，许承栋愣几秒钟，站着低头，鞋尖碰下叶枕棠僵直小臂，喃道：“你动啊，怎不动？”
许承栋愤怒地甩开她，吼道：这是嫁妆，这些东西早就都归！
最后古朴沉木箱子慢慢变空，只剩只小半人高青花瓷瓶，许承栋弯腰把瓶子拿出来。
叶枕棠彻底疯，说这是她母亲最喜欢瓶子，是明朝官窑，不能卖，要拿来传家！
但浑身是伤她无法抵抗，只能无助地看着许承栋把那只瓶子拿走。
许承栋没有直接拿去卖，当时地方台正在弄个鉴定古董节目，许承栋就搬着瓷瓶去活动现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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