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——”白狐忽然温柔地呜鸣几声,像是撒娇似往他怀里钻钻,小口小口地吃起蒸饼。
喂完白狐,楚易穿好衣服,将满地珍玩重新收拾入丝囊,把那红玉小鼎、玛瑙葫芦、玉石匣子和赤红念珠也并塞进去。
丝囊看似极小,其中却似另藏乾坤,尽数收入,也不见丝毫鼓胀,掂在手里也是轻飘飘浑然无物。
楚易惊喜忐忑,知道此袋必是宝物,刹那之间,不由动丝将其据为己有念头,但转念又想:“君子不取分外之物。如果占为己有,和那些强盗又有什区别?”脸色不由泛红,他打定主意,明日早便将所有宝物交与官府。
他这日走许多路,又经历这些奇异之事,早已疲惫万分,此刻心情既定,顿时觉得困意重重,打几个呵欠,抱着那白狐起钻入被子,在火堆边躺下,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。
簧,只听“吧嗒”声,匣子突然打开。楚易双手剧震,白光耀眼,个毛茸茸之物突然扑撞入怀。
他吃惊,低头望去,却见只雪白长毛狐狸蜷缩在自己怀里,低声哀鸣,可怜至极。
“啊吁!”毛驴低下头,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狐狸看,想要伸舌舔它,却又不敢。
“好漂亮狐狸!”楚易心中忍不住发出声惊叹。白狐尺来长,雪毛柔软,通体寒冷似冰,温驯地趴在他怀里,簌簌颤栗。
楚易怜意大起,捂紧薄被,将它紧紧贴在胸膛,用体温烘暖。
只听见身旁木柴“噼啪”作响,夹杂着毛驴“啊吁”叫声,依稀还有些什奇异声响,然而他却听不见。
恍惚中,似乎有个温软柔腻身子紧紧地将他缠住,异香扑鼻,耳边不知是谁在呵着热气,伴着轻柔甜美笑声,像是春风拂过耳梢,又麻又痒,直浸心底。
“犟驴儿,别闹……”
楚易嘴角含着笑,迷迷糊糊地挥挥手,那笑声顿时消失。
梦里碧水如带,春暖花开,他骑着毛驴纵情驰骋在故乡晨风里,挥舞着进士及第金花帖子,向着在河边浆洗着衣裳母亲欢笑大喊……
他突然想起玛瑙葫芦内驱寒药丸,急忙倒出几颗,用指尖捏碎,塞入白狐口中。
白狐低着头,不住地颤抖,柔软舌尖舔过楚易指尖,弄得他又麻又痒,忍不住失声大笑。连吃三颗黑丸,白狐那寒冰似身体才渐渐回暖。
楚易原本还想喂它几颗,但摇摇葫芦,已经空空如也。
于是他又撕几丝蒸饼,在水里浸软,送到它嘴边,笑道:“没有药丸。你吃点东西吧,这是娘做蒸饼,又甜又软,好吃得很。”
白狐怯生生地抬起头,黑漆漆眼珠凝视着他,粉红色小鼻尖蓦地轻轻颤抖起来,眼中似乎有泪水泫然,将流未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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