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合着眼泪与软烂米下
越青以为遂钰还睡着,便又重复道:“早膳已经做好,公子要用些再睡吗。”
遂钰放下玉玺,喝点茶杯中,昨晚隔夜水。
冰凉下肚,混沌意识总算是清醒些,他清清嗓子,朗声道:“就放在门口吧,待会来取。”
赶路这些天,遂钰竟无日睡好。
改变长久以来作息,是件极其困难事情。
甚至连锁芯构造也看明白。
这盒子,根本没有什禁锢,安装锁芯,不,准确来说,这是机关。
有重物放压在盒盖之上,哪怕只是轻飘飘几张纸,这盒子都不会打开。
或许是萧韫吃准遂钰离京,必定觉得大都东西晦气,所以才自信地将玉玺藏在最深处。
只待遂钰回鹿广郡后,将其中东西整理干净,展露玉玺面目。
朝前,是沐浴月光。
向后,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暗。
晚风吹散烛火,焚烧烛芯烟气,丝丝缕缕盘旋而上,随着风而消散于整个内室。
轻微叹息声,在寂静中分外明显,就连天枢从天而降,遂钰都未动弹半下。
信中没有问候,看不出任何感情,遂钰猜不到萧韫究竟写这封信时候,信中究竟在想什。
怨气。
此计甚妙,却兵行险招。
功成,便是除掉祸患,延续大宸辉煌。
失败,或许还会遭受千百种刑罚,曝尸荒野,被饿狼啃噬,死无全尸。
遂钰想笑,又笑不出来。
再怎发起床气,整个月份,也有三分之二时间天不亮便起,匆匆忙忙准备早朝习惯。
顶多是被萧韫叫醒时生气,洗漱好略用些糕点垫肚子时候,遂钰便不怎发火。
将脚底杂物堆放至桌面,把早膳端进来,遂钰席地而坐,大口将熬至浓稠粥吃光。
不知怎,边吃边掉眼泪,他想用帕子擦,却忽然记起昨日裤腿沾泥,帕子用来擦泥点,此刻应该在院子里晾着。
眼泪越流越凶,止不住地向碗里掉。
“若永远封藏此箱,你会如何。”遂钰轻声对着空气说。
问千里之外萧韫,也是问自己。
“公子,用早膳吗。”
隔着薄薄门,越青声音悠悠传来。
“……”
他从未猜透过萧韫。
就好像,他和萧韫感情永远是个不可言说笑话。
有时如沐春风,温暖宜人。有时刀枪见血,白刃捅进去,黏连着丝丝缕缕血拔出来,身体温度瞬间侵袭锋刃,就好像是触碰到对方皮肉那真实。
遂钰将信翻来覆去地看,直至天光大亮,晨曦穿透云雾,驱散潮湿与朦胧。
他眼睛通红地抱着玉玺,将装玉玺盒子拆个底朝天。
萧韫究竟怀着怎样心情对待南荣王府,对待整个鹿广郡。
那忌惮父兄,却又愿意将玉玺交托于自己手中。
是你最信任人吗,遂钰无声。
他仰头望向窗外,月如玉盘,散发着足以照亮整个黑夜光。
却唯独在他脚边停留,不肯再向前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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