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讶声音在空荡荡花店,甚至有些回音。
闻言,男人慢慢侧身,朝他这边投来目光。
段从祯目光深邃,锐利,只眼,就像割开他衣服般,目光相对瞬间,即鹿下意识往后退半步。
“稍等啊。”韩朔招呼段从祯先签单子,而后从收银台出来,“鹿哥,你不是说有事吗?怎回来?”
即鹿勉强扯扯嘴角,故作镇定,避开段从祯眼神,“已经解决。”
韩朔还在里面,他店,他花,他工作,他房子,都在段从祯手里。
即鹿已经害那多人,不能再害韩朔。
抬手擦擦脸上泪痕,即鹿突然笑,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懦弱狼狈。
轻轻喘口气,走进去,即鹿紧紧握着揣在口袋里刀,手抖到不行。
他想起自己以前可以为段从祯杀人,可现在,他刀尖却是指向曾经深爱人。
段从祯还是找来,他好像总会在即鹿刚生出点点希望时候,狠狠将它熄灭,踩在脚下,碾进土里。
他找到韩朔花店,他现在就跟韩朔待在起,他甚至都没有跟即鹿对话,即鹿却知道他意思。
“快点回来,斑比,不然你朋友就要遭殃。”
即鹿四肢百骸都是冷,像处在冰天雪地里。
他好想哭,却掉不出滴眼泪。
纸包装。
“嗯。”
即鹿听见男人低低应句,而后极缓地开口。
“很期待跟他见面。”
话音落下,即鹿身躯摇晃,抬头,就是满目鲜红夕阳,洒在天际,如同血液样刺目。
“啊,到底是什事?”韩朔抓抓头发,看他脸色不对劲,“你没事吧?”
“没有。”即鹿
花店亮着灯,从橱窗望去,依稀可以看见收银台,韩朔正低头签单,台前站着男人,穿着黑色外套,袖子挽到小臂,身姿散漫,倚着台子跟韩朔聊天,整个人跟白日参会时矜贵截然不同。
即鹿却再也没有心思欣赏。
吸吸气,即鹿正要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,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在重复以前讨好段从祯行为,又硬生生忍下,稳稳揣着,握着刀子。
走进去,迎宾铃响起,韩朔应声抬头,看见他时候有些惊讶。
“鹿哥?你怎回来?”
·
浑浑噩噩地走回花店,到那个巷子前,即鹿眼认出段从祯车,就停在外面。
即鹿呼吸急促,心跳也加快。
他迈不动脚步,额角冷汗汩汩往下掉,身上软得不行,像发冷病般。
他想转头就跑,可他不能。
嘴唇干燥而苍白,即鹿浑身发冷,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。
他按断电话,整个人摇摇欲坠似,双目无神地望着巷子外面繁华热闹街市,脸上没有丝表情,活像个死人。
刚刚段从祯声音还回荡在耳边,带着如既往游刃有余,巨大操纵欲透过听筒传来,攫住即鹿神经,让他瞬间无法思考。
许久不见。
他还是那、那令人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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