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独不置可否,目光却时不时向水中扫去,脖根慢慢漫上红潮。
他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几字:“父皇,有没有……”
扬手想扇他耳光,面若寒霜:“自然没有。今日之事,不许再提。”见他及时闭
手微微颤,便又划不下去。
这张与生母近乎模样脸,怎能毁去?
此时“当啷”声,手腕痛,簪子脱手滑到水中。抬眼看,便见萧独从窗中矫健地翻进来,跳进池中,伸手把将那簪子捞起,捏在手里。
他满脸水珠,剑眉紧锁,双碧眸惊痛难掩:“皇叔,你做什?”
暗忖,这小狼崽子莫非以为是给萧澜折辱,所以意图轻生?
萧独沉默半晌,深吸口气:“那,晚些再来探望皇叔。”
巳时。
夜深人静,遣退宫人,浸入温水之中,独自擦洗身上残留虎油,也想并将萧澜带给屈辱感洗去。但他说话,做事,像道烙印挥之不去,饶是自诩心性冷峻,也难以平复下来。浸泡在温水之中,身上却阵阵发冷,止不住地心想如今是不是杀兄弑母报应。可不会服输,也不会认命。
死,也要死在龙椅上。
如若是气度容貌惹得萧澜觊觎,那,若全部毁去,他会如何?
毕恭毕敬喊太上皇,连轿帘也不想掀开,只冷淡“嗯”声,便命宫人们起轿。
晃晃悠悠行阵,串马蹄声自后方哒哒追来,有人喝道:“停轿!”
轿子停:“五殿下?”
有人小声斥责:“叫什五殿下,叫太子殿下!”
“谁让你们停下?”攥紧轿帘,不想这幅衣衫不整样子被这小辈看见。
“你莫想多,孤不过是……”
嘶,这还真不好解释。
索性反问他:“你半夜三更又闯到孤这里来,被人发现可怎是好?”
“发现不。天生似狼,擅长夜行。”
“今日那火,是不是你放?”
男子之身,容貌丑点,也就丑点,如能成就霸业,那又何妨?
生成这样,终究是祸不是福。
从水中跪起,拔下头上银簪,将簪尖缓缓挨近脸颊,眼闭,便要划下。
心念电转间,眼前浮现出张清艳绝美女子脸孔。
眉眼唇鼻,无不似她,那女子微微笑着,唤道:翎儿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可要好好爱惜。你瞧瞧你,初次出征就受这多伤,为母好生心疼啊。
沉稳脚步声接近轿前,帘子动,紧紧扯住,不容他掀开。
“皇叔,夏曜宫往上是山坡,行轿不便,送你程。”
清清嗓子,懒懒笑:“不必。孤身子不适,无力骑马。”
“无力……骑马?”
听他低声重复,不禁愣,便知这小狼崽子定是误会什,却也无神解释,不耐地催促道:“今日皇宫走水,你父皇定受惊,皇后又小产,定要举行场祭祀驱邪避凶。你身为太子,理应在场,还不快去,晚可便不合礼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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