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,她还搁置着飞云端事亲自来这趟。
“这不能混为谈。”薛妤想着溯侑在灯下样子,声色稍缓:“身边人,不是能拿旁人性命泄自己私欲
“哪里有。”季庭溇将手中扇子摁在桌面上,又亲自诶声为她倒盏热茶,道:“你去审,怎说也是羲和人,不袒护求情,问问还不行?”
他将茶盏推向薛妤,问:“那两人,你准备怎处置?”
“什怎样处置。”薛妤抿口茶,便没有再动,转而去看窗外弯成线月,停停,才又道:“身为其位不做其事,叫渎职。至于另个,蓄意谋害,污蔑构陷,谎言揭穿后拒不认罪,罪加等。”
“该如何,便如何。”
季庭溇不由得挑下眉,他身体朝后放松地靠,半晌,笑下,直言道:“说实话,薛妤,这便是你跟旁人最为不同地方。”
薛妤和溯侑趁着夜色回酒楼,门匾边上左右挂着两个蒙层灰灯笼,灯芯在里面熬出隐隐绰绰光。镇上地方小,每日吃酒闲聊人并不多,因而并不管这些小细节。
楼与二楼相连拐角处,别出心裁地扩个小凉亭。说是凉亭,不过是上面特意半遮半掩留半片空地没遮顶,又摆两张小小方桌,几张凳椅放着。
若是月朗星明,清风拂面夜里,也确实吸引些楼中住客出来坐坐,煮壶茶喝。
走到这里,薛妤抬头,便见换身衣裳季庭溇含笑对明月,摇着把玉扇快下,慢下地扇动。
这是在刻意等她。
薛妤不解地看向他,见他半晌不开腔,红唇翕动:“说人能听懂话。”
“你看,几天前,别人成堆成堆来恭喜,唯有你联系说要为人翻案,翻还是十年前旧案。”季庭溇接道:“这种事,其实你说声,吩咐下去查清楚也就行,你非得自己走趟,还催着来趟,原本以为,你这是极为看重你身边那位指挥使。”
他话音落下,薛妤便答:“确实十分看重他。”
“你看重他,他又受那样大委屈,那狱中两人,你为何不直接动手处置?”季庭溇眯着双眼似笑非笑地道:“他们罪有应得,刚好能为你指挥使出气。”
居高位者,为笼络心腹之臣,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,哪儿最攻心便往哪戳。
薛妤默默,看向溯侑,低声道:“你上去看看朝年,让他将该备都备好。”
“好。女郎早些歇息。”
灯火璀然中,溯侑压下嘴角,拉出条嫣红而润泽唇线,声色如常,可从侧面看,却怎都现出点克制而压抑低迷来。
他迈开步子往楼上走,衣袂翻动间带出股浅淡香。再简单不过衣裳样式,在他身上,有种披金戴玉,琳琅相撞质感。
薛妤慢悠悠收回视线,转而踱步,在那张小小桌前站定,拉张椅子坐下,眼皮半掀,开口时,现出点清而艳意味来:“特意等,有什事要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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