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大劫,须是避得过初,避不过十五,躲霹雳,也躲不开雷公,但人挪活,树挪死,倒不如随军出去见机行事。当即便同雁排李四等人聚拢本营团勇,收拾披挂齐整,列队开拔,二更前离灵州城,从官道上往西进发。
雁营兵勇足有两千之众,营中以雁户为主,另有许多投效而来绿林响马,若论阵前厮杀之事,历来是灵州诸营之冠。但雁营杀贼再多,应得封赏也都被老图海那种欺君误国、冒滥居功贪,,g污吏抢占去,恰似是鹬蚌相争,到头来反被渔人得利。
张小辫和雁排李四等人,眼看着仗越打越大,自己这伙兄弟们在阵前出生入死,论功行赏时候却总是没分,心下难免都有愤愤不平之意,甚至曾经打算再去山上落草。但赶上这种荒废年头,就连杀人越货响马子,都是没处去杀富济贫,山贼们连日发不得市,最终揭不开锅饿死也有,要是不来当兵吃粮,绝没有别般生路可寻。
这时刚得回城休整,又奉命前往义县驰援,人在矮檐下,怎得不低头?军令到,恰似星急火急,只好匆匆忙忙连夜赶路,也不管是四更五更,日里夜里,正是急不辨路,待雁营走到天亮时分,前边被片岭子拦住去路。仔细看那绵延起伏山脉,真是“高峰千丈冲霄汉,瀑布飞帘百尺悬。山峦起伏多怪样,乱石横陈少人行。苍阴蔽日藏猛兽,悬崖陡壁心胆寒。野草闲花铺满地,古藤荆棘把路拦”。
雁排李四骑在马上,手搭凉棚看多时,就提起鞭子指着前边山峰,对张小辫说道:“看这山势果是雄勇,却不知是个什去处?”
张小辫正自魂不守舍,冷不丁被人问起,才连忙抬眼打量,发现竟离以前金棺坟不远。他是向来识得这片山岭便答道:“此地唤作青螺岭,险峻非凡,过岭子即算离灵州地界。要去义县,只好取山路穿岭而过,否则咱们兄弟还要多绕上天路程。”雁排李四道:“兄弟们赶夜,没耐烦绕路转山,既然如此,穿岭而过就是。”当下带队进山。
青螺岭群山环绕,当中抱着块盆地,自古便有个偏僻镇子,称为青螺镇。雁营队伍经山路进来,翻过岭子,就已望见山坳深处,片片苍松翠柏,古木盘龙,树丛掩映之中青砖碧瓦,屋宇连绵,赫然是个古镇模样。
雁营本打算避开青螺镇,直接穿岭过去,但山里天气,是孩子脸,说变就变,凉风起,转眼间吹动乌云,遮得昏天蔽日,云层中霹雳滚滚,眼看着风雨就下。雁铃儿对张小辫说:“听天上雷声响得不善,看来这阵,bao雨必然不小,雨中山路陡峭湿滑,恐有意外发生。咱们全营走整整夜,都疲乏得紧,不如先到青螺镇里稍事休息,避到雨住再走不迟。”
张小辫也正有此意,他向来偷懒耍滑惯,眼下虽然军情紧急,但回头只要推说“途中遇到,bao雨难以前行”也就是,便说道:“妹子所言极是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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