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这些河漂子打交道,虽说不管破案,可见浮尸见得多,总结出不少经验,比如说这看烟辨冤,不定非得用烟卷,当年也有烧黄纸符,反正是能烧出灰东西,或是烟灰,或是纸灰,或是香灰,拿这个灰撒到死人身上,看烟灰能附上多少,附多阴气就重,阴气重说明有冤情。
这个阴气,很难明说,没法形容,也许能感觉到,但是看不见摸不着,捞尸队说阴气重,是指河漂子必然有冤,如果是死后抛尸下河,那死人气息已绝,与在水中淹死人绝不相同,不过河道里出现浮尸,大多是在天热时候,发现得早还好说,发现得晚那浮尸肿胀腐烂,面目都没法辨认,清朝那会儿,官府不作为,捞出浮尸,先让巡河队人看下,看出有冤再去报官,巡河队师傅们久而久之,摸索出些经验,也相当于半个仵作,拿烟灰纸灰撒到浮尸身上,能看出是不是有冤,所谓有冤,就是说入水前人已经死,当年没有不迷信人,直接说有冤没冤,不会有人相信,非要说阴气重,人们才肯信,民国以后,司法逐渐完善,这种土法子很少再用,至于其中原理,郭师傅说不清楚,师傅也没告诉过他,可这法子是真准。
老梁听完郭师傅话,终于明白是怎回事,他说:“你以后真应该带几个徒弟,把捞尸队这些经验和方法传下去,对咱们破案大有帮助,但你可不能再提什阴气冤情,那全是封建迷信。”
说罢看烟辨冤之事,老梁又跟郭师傅说起灰坑里那具长满白蛆腐尸,经过验尸,发现死者是被凶手用利器击打后脑毙命,抢走身上财物之后抛尸灰坑,解放以来,相同命案出七八起,从凶器和作案手法上看系同人所为,凶器是件很锋利铁器,不是斧子,斧子砍人脑袋是竖口,这个却是横口,估计该凶器是木匠用刨锛,这东西像锤子,铁头端扁如鸭嘴,另端钝如榔头,下边接着个木柄,刨锛打劫在百余年前已有,始于关外黑龙江,凶徒通常是半夜时分,选地僻人稀之处下手,趁前边走路人不备,从后快步跟上去,抡起刨锛朝那人后脑勺就是下,这个手段非常狠,也叫“砸孤丁”,比打闷棍抢劫危害更大,因为刨锛锋利沉重,砸到脑袋上非死即残,连哼都来不及哼声便被撂倒,夜里孤身行走没有有钱人,只不过能抢得少许财物,有时遇害者身上毛钱也没有,仅揣着两个烧饼,为这两个烧饼就把命搭上,所以说刨锛打劫最遭人恨,抓住行凶之辈千刀万剐也不为过,后来随着时代变迁,木匠使刨锛干活儿越来越少,很少再有这类事情发生,没想到解放后居然还有人用刨锛打劫,公安人员虽然掌握凶器线索,却找不到来源,因此这几件案子直没破。老梁知道郭师傅熟悉本地情况,这次又要请他帮忙。
郭师傅曾听过刨锛打劫之事,那是老时年间传闻,以前哪个地方有刨锛打劫案子发生,当地木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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