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梁说：“胡扯，抽根烟就能辨出死人有没有冤气，那还要公安和法医做什
？”
郭师傅说：“咱们这个五河捞尸队，每年打捞
浮尸难以计数，见这种事见得太多
，积年累月总结出
些土法子，上不告父母，下不传子女，逢人不可告诉，只能师傅传徒弟，代接代口传心记。”
老梁很固执：“你要不把话说明白，究竟怎从烟卷中看出有冤情，
就信不过你，只好认为你这是迷信残余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，郭师傅也没法子，不得已，只好把看烟辨冤实情告知老梁，他在死人身边抽烟，不是看烟卷冒出烟呈现出什形状，喷云吐雾之际也看不到阴魂。
六
这事来得蹊跷，他要有个担当，听老梁话没法在推脱，摸口袋里没带烟，只好问老梁借。
老梁有包前进牌香烟，解放初期很普通种烟，他掏出来低给郭师傅，问道：“老郭，这种烟能行吗？”他话里意思其实是说：“等会儿你那套迷信手段不灵，可别怪给你烟不好。”
他之前听郭师傅提过，从河里捞出具腐臭发胀死尸，巡河队点根烟就能瞧出这个人是不是有冤情，因为死人有阴气，掉在水里淹死是横死，死后被人抛尸在河中，那是冤死，这两者阴气不同，阴气重有冤情，区别在于是不是死在河里，抽烟时看看烟雾，就能分辨出阴气，未免太悬，老梁是坚决不信。
郭师傅接过烟说：“不分好坏，是烟卷就行。”划火柴点上烟卷，然后蹲在死人旁边，口接口抽烟，看也不看那具浮尸眼。
老梁心想这和往常吸烟没什不同，哪看得出阴气？他问郭师傅：“怎样？瞧出什没有？”
老梁说：“你瞧，就说在死人旁边抽烟什也看不见，这不是装神弄鬼又是什？”
郭师傅说抽烟时看不见鬼，却真能看出有没有冤情，怎回事儿呢，天津卫是九河入海之处，河岔坑洼交错分布，河道中出现浮尸，不光是游野泳淹死人，各种死法都有，清末以来，世道荒乱，各路帮派林立，盗匪多如牛毛，杀人之后弃尸于河事情屡见不鲜，捞尸队整天不干别，只
郭师傅不说话，连着抽烟，抽完这根烟，站起来对老梁说：“有冤气，准是死后被人抛尸。”
围观人们阵哗然，都听过巡河队老师傅会看烟辨冤，但谁也没见过，今天看见郭师傅只蹲在死尸身旁抽根烟，站起来就说有冤情，简直神。
老梁暗中摇头，心说：“故弄玄虚，直盯着你在死尸旁边抽烟，怎没看出哪里有冤气？”
从灰坑污水中打捞出浮尸，很快被送去检验，过后老梁又把郭师傅找来说：“上次还真让你蒙对。”
郭师傅说：“咱可不是蒙，当年巡河队老师傅传下这法子，专看河漂子身上阴气，十个里头至少能看准九个，只不过官面儿上有官面儿上章程，们这土法子上不台面，般只在私底下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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