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四儿不敢留在屋里,悄声地溜出去,逃奔至家。转过天来,见大鸡子儿,二人当面分完钱。鱼四儿说起深夜所见,以为大鸡子儿不信,没想到他也见过那老马猴。大鸡子儿告诉鱼四儿,前些时候他在驴市见到个变戏法,本领齐天,可以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,使出“万人变鬼”邪活。
九河下梢是水陆码头,商贾云集,五方杂聚,跑江湖耍把式多如牛毛,老百姓什玩意儿都见过,拿这个“万人变鬼”戏法来说,通常是黑天半夜没月光时候变,围观看热闹站圈,变戏法在当中,先交代番,比如什:“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,初来贵宝地,
掉下片树叶似,声息皆无。
鱼四儿心说:“轻功可够你妈好,自打枪毙活狸猫,没听说天津卫还有如此厉害飞贼,这是哪位?”
他屏住呼吸,睁大眼,往衣柜外边看,可屋里灭灯,只能看见个黑黢黢轮廓,挺大个子,端肩膀缩脑袋,两条胳膊很长,别都看不清,蹑手蹑脚走到床前,盯着睡着小媳妇看。
鱼四儿以为是个采花*贼,此刻月光从云层中透出,由屋顶窟窿照下来,他看见屋里立[文、]着个人,身上裹得十[人、]分严实,头上裹[书、]着头巾,转过身[屋、]来,竟是雷公般张猴脸,目射邪光,把个鱼四儿骇得面如土色,捂住自己嘴,硬生生忍住声惊呼,只见这个身长毛老马猴,打扮得跟个妇人相似,它行迹诡异,三更半夜从屋顶偷入民宅,解开裤子撅起腚来,放出股绿烟,鱼四儿躲在衣柜里正捂着口鼻,还是闻到股恶臭,呛得他眼前发黑,几乎晕死过去,睡在屋里两个人都被呛昏,耳边打雷也醒不转来。
老马猴不慌不忙拎起裤子,鬼鬼祟祟地走到床前,伸出毛茸茸爪子,在那孕妇两腿间掏来掏去。
五
鱼四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,打死他也想不出这老马猴意欲何为,那里能掏出什东西,掏鸟儿也没有啊?
此时就看老马猴从小媳妇两腿之间,拽出血淋淋个胎儿,八九个月身孕,那胎儿已经成形,掏出来两条小腿还在动。
老马猴捧起胎儿,放在脸边又挨又蹭,跟得宝样,喜欢得没边儿,摆弄阵,开始张口吸允,嘬柿子赛,发出“啧咂啧咂”声响,不会儿那胎儿皮枯肉干,动也不动,它又把死胎塞进怀里,上房盖好屋瓦,借着夜色去得远,屋里好像什都没发生过,王嫂兀自昏睡不醒,小媳妇已在不知不觉中成死尸。
鱼四儿吓坏,要不是他偷东西不成,躲在衣柜中出不去,在月光下看个真切,谁会知道这小媳妇是怎死,那个老马猴到底是何方妖怪?他本想报官,但这邪行事定没人相信,况且他进人家屋里是偷东西,这家出人命,官面儿上还不得拿他顶罪?犯上人命官司,免不押送小刘庄法场吃颗黑枣,做个屈死之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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