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琅踌躇满志,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趁此机会立大功。他又端出礼贤下士风范,虚心请范周和另外两名谋士上车,请问他们关于此次和谈具体细节。
“听闻范先生喜食甜点,这是本王特意命人给先生做枣泥糕,先生尝尝,可合口味?”
江琅殷勤地命宫人呈上碟雕成莲花形状枣糕。
范周便惭愧地说自己近日上火牙疼,恐怕要辜负楚王好意。
江琅不是第日和范周打交道,知道此人油盐不进,十分难对付,可范周是江蕴麾下第谋士,才学出众,在谋士间威望很高,只有搞定范周,才有可能搞定兰馨宫其他谋士。江琅是无论如何也要拉拢。
楚王并未深入参与战事,治国方面才能也根本无法与小殿下相比。陛下向来公私分明,从不会因私情耽误国事,此举实在反常。
江帝答非所问道:“柳九,你知道,个人活在世上,最致命东西是什?”
柳公愣。
江帝冷笑声。
“不是笨,而是蠢。”
江帝手停顿在半空,指间夹着粒黑子,像有些意外。
“那就去吧。”
片刻后,他轻飘飘落下那子,道。
江琅愣,不敢相信,江帝如此轻易便答应。侍立在边柳公也是愣。
江琅大喜,激动道:“父皇放心,儿臣定不辱使命,完成这次和谈,绝不让隋国多占咱们江国丝毫便宜!”
江琅也不生气,反而谦逊道:“是本王考虑不周,本王这就让人给先生烹去火银花茶。”
范周捂着腮帮子道:“不敢麻烦楚王殿下,殿下有所不知,草民天生对银花过敏,碰此物,就浑身起小红疙瘩,为此次和谈,草民还是不喝。”
江琅耐心也是有限。
他道:“那白水总可以吧?先生不肯碰本王东西,莫非是怕本王在水里下毒?还是说,先生不愿听从王令,不想辅佐本王完成这次和谈?”
范周只能放下
柳公望着帝王冷漠无情双眸,细思这句话含义,突然寒意透骨,从脚底直窜到背脊。
今日是个朔风凛冽天气。
但江琅内心却晴空万里,舒畅无比。
他沐浴更衣,穿着楚王专属华美冠服,乘坐着江帝钦赐撵车,带着众谋士和将领浩浩荡荡从暮云关出发,往烽火台而去。
烽火台紧邻着隋军驻地,但双方既已决定和谈,安全问题不必再担忧。
江琅简直恨不得开心大喊,大哭。
这段时间,他在暮云关所遭受切委屈,屈辱,都随着江帝句话而烟消云散。他就知道,父皇当日松口同意让江蕴挟持他北上,是另有苦心。父皇只不过是利用江蕴守关而已,如今暮云关危机已解,江蕴便失去价值,父皇不会再任由江蕴独揽大权。
父皇让他来此,卧薪尝胆,蛰伏等待,就是为在关键时刻抬他上位,让他摘取胜利果实。
他仍旧是父皇最喜欢儿子。
等江琅退下,柳公忍不住小心翼翼问:“陛下为何同意楚王所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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