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江国太子提出这个筹码,尺寸拿捏得十分刁钻得当,并非直接向殿下讨要城池,只是定个两年之约。
于情于理,都不算过分。
自从颜氏倾倒,隋衡已经很久没有体味到这种被人拿捏感觉。
若江国真能获得两年休养生息时间,能做事情太多,国库可以更殷实,兵马可以更强壮,云、洛两国问题可以得到彻底解决,暮云关垦荒令也许有机会推行,江国水师也许有建设起来机会……只是瞬,范周脑海中便掠过十数个继续解决问题。
连负责传话小兵都微微愣下,而后气势铿锵地将太子答复传给对面。
对面舟上又阵哗然。
隋衡终于收敛起玩世不恭之色,眼底划过抹冷锐锋芒。
立在后面徐桥、陈麒,和其他谋士将领也纷纷皱起眉。
太子声音不高,却透着无可违逆威严,旁边小兵恭行礼,立刻大步上前,站到船头高声往对面传话。
“加筹码?!”
众人哗然,连隋衡都微微露出意外之色。
他以为,三十碗烧刀子,光酒气就能熏得那伪君子腿软,没料到对方竟然还能继续扑腾作妖。
“孤是没有筹码再给他加,去问问,他想如何?”
三十碗烧刀子,在甲板上摆成整三排。
浓烈酒气混着江风在空气里翻腾蔓延。
范周和云怀等人想说话,被江蕴抬手止住。
江蕴放下怀中酒坛,展袖站起,玉带当风,金色广袖随风飘扬。
四面八方,所有视线都汇聚到这处,对面舟上,隋衡以指轻敲栏杆,好整以暇地等着江蕴回复。
如今江国内忧外困,正是喘不过气时候,等今冬黄河结冰,便是直取江国最佳时机。若是给他两年喘气和恢复时间,殿下最早后年冬天才能挥兵南下。
江国太子虽然体弱,却诡计多端,谁知道会折腾出什花样。
然而似今日这等两国太子于江上会晤重要事件,虽然并未直接兵戎相见,却是另种没有硝烟战争。
双方举动,都会影响到本国权威与尊严。
拼酒之事毕竟是殿下主动提出,殿下步步紧逼在先,若殿下此刻拒绝江国太子要求,不免有出尔反尔,临阵退缩嫌疑。
隋衡懒洋洋开口。
亲兵应是,也大步站到船头,向对面问话。
江蕴业已立在栏杆后,素白手指轻抚着木制栏杆表面,道:“若孤能连赢两场,两年内,隋军不得越过黄河,侵犯江国寸土地。”
范周等谋士和众将领俱露出惊诧色,没料到江蕴提出会是这个条件。
两年,何其珍贵时间。
“告诉他,孤可以与他比,但此项不在约定之列,他若想与孤比,必须加筹码。”
江蕴开口,让士兵去传话。
范周云怀俱大惊:“殿下!”
三十碗烧刀子,便是云怀这样身强体健大将军,也不定能承受得住,殿下疯吗!
江蕴乌眸如水玉沉静,静静凝望着浩浩流淌江水,道:“传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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