澄然趴在他胸口上,到底什原因,他现在已经明白。在爷爷奶奶眼里,他就是个“拖油瓶”。
火车在半夜才到鹏城,澄然干坐十几个小时,两条腿麻动都动不。蒋兆川也在原地活动好阵子,才带着澄然往家赶。半夜风冷飕飕,澄然路光打哈欠,迷迷糊糊说:“爸,你还没送新年礼物。”
蒋兆川找辆车送他们回去,听这话乐直笑,“书没白念,现在就知道要礼物。”
等到住地方,蒋兆川果然松口,“爸爸早就备着,少谁也不会少你。”
突然之间,蒋兆川止声,握着钥匙手差点没抓稳,只能停在原地看着门口。
他小时候懂事点,多在两边调节,他们也有短暂和平共处时候。
其实就是说说好话,在两边嘴甜,只要他说,大人们心里总会舒服点。可那时候,那时候他在干什呢?好像也是在跟他爸爸闹,不理人,听老太太话,不准他去找“狐狸精。”
澄然头撞在蒋兆川胸口,后者只在他额头摸摸,第四天早就踏上回家路。
火车咣当,这次回去只买到硬座,难熬很。澄然直卧在蒋兆川腿上,看着窗外流动光影,感受着节庆氛围,忽然想起件事,只是斟酌半天也不知道该怎开口。
蒋兆川先发现他异样,捏他脸,“嘀咕什?”
澄然打个哈欠,已经快倚在蒋兆川脖子上睡着,还狐疑着,“爸,怎不回去?”
然后他就听到个苍老,又怪声怪气女声,“舍得回来,过年都不回家,还要来找你。”
澄然呐呐道:“还去爷爷家吗?”
蒋兆川又是沉默,只有车厢里重重嘈音在耳畔。
不止是澄然外婆不喜欢蒋兆川,同样蒋兆川家里人也抵触澄然。这对未婚先孕让两家老人彼此间都势如水火。老太太认为是蒋兆川毁她女儿生,蒋兆川父母也同样认为是这对母子拖累他儿子。害蒋兆川还不到三十岁就成鳏夫,又带着个儿子,这以后要再婚就更难。幸好他们都不知道老太太逼着蒋兆川发过重誓,否则别管多大年纪,打起来都是定。
自从去年家里人催婚不成,蒋兆川和二老大吵架后,和家里人基本就是半决裂状态。今年过年他也没回去,他猜都猜到,二老见到澄然,就跟老太太见到他样,样横眉冷对,样冷言冷语。
“不回。”蒋兆川半晌才说句话,“爸已经托人给爷爷他们送钱,现在也没时间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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