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人自己都是个孩子,蒋兆川十九岁就成爸爸,着实有种“喜当爹”感觉。且不说他对这种感觉陌生到极点,又因着常年呆在部队,加上老太太不待见他,五年,和澄然父子关系也是冰点。如今总算退伍,第件要做事就是领回他儿子,先试试亲自教育,把关系缓和回去吧。
蒋兆川早就猜过他定会被气掉头就走,就是万般也没有猜到,澄然竟会主动叫他!
那只会对他冷言冷语,从来都不跟他亲近小孩,实在激不起他半点父爱。直到刚才被他哭这遭,意外把他心肠都哭软大半。血脉相连,原来是这种感觉。
他现在又有信心能把孩子领回去。
老太太在房间里边抹眼泪边给澄然收拾行李,骂骂咧咧,“然然妈妈走,现在连他也要离开,就个人在这,还有什意思!”
眼下还是二月寒春,澄然虽然换衣服被包在被子里,可冰水里那刺骨冷意依然在。他又沉浸在那年悲情里,被记忆折磨痛楚难当,“你为什说走就走,为什从来不联系。你不要,你怎能不要……”
小孩特有软嫩声音哭着说这番,惨白小脸又挂满泪,简直把人心都吊起来。老太太听着,又是悲从中来。为澄然,又为自己。小孩要是父母,她要是她乖孙。
蒋兆川呼吸凝,快步走到床边,正让澄然更看清他俊颜,心更是沉痛到顶点,“你为什要走!”
“是爸爸不好。”蒋兆川都觉得眼眶发热,他抚着澄然脑袋,似乎到现在才找到点为人父感觉,“之前是爸爸在部队不能回来,没有不要你,从来没有不要你。”
澄然哭声噎,双眼睛被泪水浸又红又肿,“可你就那走……”
蒋兆川动动嘴巴,没有说话,他还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。
老太太其实看很开,她也知道孩子早晚要走,不可能永远把澄然留在身边,但就是接受不蒋兆川。她抹着眼泪,从灰扑扑毛线大衣里掏出个布口袋,打开后粉色手绢还精心包着层,
“爸以后不走,爸爸会好好养你。”
“好,好,你不准走……”也许这次是真吧。
澄然惊魂未定,到底还是五岁身体,哭过阵就精神不济睡过去,就是手还拽着蒋兆川迷彩服,睡沉才垂下手。
蒋兆川犹豫下,然后举手拍拍睡不太安稳澄然,小孩子是不是要这哄?
蒋兆川父亲当过兵,他从小不是读书料,于是初中毕业后干脆就走父亲老路,头扎进部队。全家人都指望着他退伍后能给安排个职钢厂工作,也算是个铁饭碗。结果蒋兆川十八岁那年遇着澄然他母亲,两个人即对眼,天雷勾地火夜干柴。后来澄然他妈大肚子,为保全两个人,只能自己先回乡下老家,背着压力生下澄然。虽然等到那张结婚证,却没等到最后团聚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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