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岳峙明白他意思,现在只是三位大臣在这养心殿跪着,若是他将为女子立法之言在早朝上说出,那跪他,将会是满朝文武百官。
回过身,楚岳峙往暖阁走去,他没有让三位跪着大臣起身,只摆摆手,说道:“司首辅,你随朕进来。”
楚岳峙走得不快,贯挺直背甚至有细微地下塌,他进暖阁后走到那副自己亲手写下命人挂起字前,直到听到司渊渟走到他身后脚步声,才低声说道:“司九,是皇帝,可是原来不是当皇帝,就能做到所有想做事。”
暖阁里只点着两盏烛火,比平常都更加昏暗,司渊渟站在楚岳峙身后,既没有上前拥抱,也没有伸手去握住他垂在身侧手,只平静道:“现在还不是时候,你太着急。”
“你早知道会这样,对不对。”楚岳峙微侧过脸,苦笑道:“你知道你劝不住,所以你让自己去撞这个南墙。”
不把女子视作人只看作是可以把玩随意抛弃之物,没有人会责怪他,也没有敢说他不是。其实有许多发生在女子身上事,对他来说,应当是毫无触动。
但他记得,出征时母妃曾对他说:“去宫外看看也好,总归你是个幸运人。”
于是他明白,母妃这生无非就是被囚在笼中金丝雀,是父皇时兴起玩物。
恢复记忆后,他也想起来,当年使臣事,在他路跌跌撞撞地跑去找父皇求助,父皇最后与他起去到那条回撷芳殿青砖道,他抱着司渊渟哭得泣不成声,可他父皇却不肯上前步,怕被血污鞋底;在司家被降罪前,父皇来看他,以为他被迫服药后已经睡去,却不知他那日打翻药,根本尚未服药,他清楚听到父皇在他床边,看着他说道:“若不是皇子,送给那鞑靼族也就罢,也不必割让城池。”
往后数年,也许每次父皇看向他眼神之所以会那样复杂,都是在想,因他不是公主不能被当做物件送给鞑靼族糟蹋,才会让大蘅国痛失五座城池。
司渊渟沉默瞬,问道:“楚七,你认为他们错吗?”
楚岳峙没有回答,又把目光放到面前悬挂那幅君王之道上。
“其实你心里也清楚,这不是他们错,这礼法传承至今几千年,不是说改就能改。他们自小受到教育都源自礼法,观念根深蒂固,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动摇推翻。”司渊渟说道。
“是
倘若他是女子,他命运将会是何等凄惨。
楚岳峙从御案后走出来,他没有看三位大臣,而是看着司渊渟,道:“所以三位大臣,都反对朕要为女子立法,是吗。”
阮邢跪下,高声道:“陛下,为女子立法乃是破坏礼制,万万不可,还望陛下三思。”
何敬文与王壬也跟着跪下,道:“臣附议!”
司渊渟仍站着,进殿后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句话,此刻他与楚岳峙对视,也并未有要说话意思,只是迎着楚岳峙疲惫目光,极轻微地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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