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后来,他因为长这张男生女相脸,被当时掌印太监看上,被收为弟子。当时掌印太监不似其他有权势太监那样喜欢收义子,因跟贴身服侍皇后娘娘凤仪女官私下里是对食关系,情感上早有寄托,又觉既非亲生收来也无真心可言,倒不如收作弟子,不论是否能接替自己,至少将来自己死还能有个替自己收尸人。
他是因为长相而被收作弟子,掌印太监收他入门第件事,便是令他脱光衣服跪在自己门前,让往来宫女太监都能看见。他照做,就那样丝不挂地跪天夜。
而第二件事,便是让他跪趴在地上,舔自己鞋底。他也照做,拖着跪到已无知觉膝盖小腿,用双手撑地爬进屋里,去舔那位老太监鞋底。
老太监捏着他下巴让他抬头时候,他脸上干干净净,连滴眼泪都没有,就连表情也是片木然淡漠,仿佛赤身在门外跪天夜让人看笑话不是他,像狗样趴在地上舔鞋底也不是他。
自沦为太监后,受过羞辱太多,他早已麻木。
楚岳峙说都是事实,当初,正是因为楚岳峙相帮,司渊渟才能坐上首席秉笔太监之位。
那是他以罪臣之子身份沦为太监第八个年头。
八年间,他从最初行尸走肉到将家仇嚼碎咽下,被同为太监宫人明里暗里嘲笑讥讽甚至为难,从最下等太监路向上爬,到终于成为随堂太监。
皇宫内十二监,他因出身而被归到司礼监。
司礼监设有掌印太监名,秉笔、随堂太监四至八名,提督员,秩在监官之上。司礼监是十二监第署,其长与首揆封柄机要,佥书、秉笔与管文书房,则职同次相;其僚佐及小内使俱以内翰自命,若外之词林,且常服亦稍异。其宦官在别署者,见之必叩头称为上司。
老太监喜欢他空洞得像潭死水般丹凤眼,也喜欢他越长越雌雄难辨容貌,越是喜欢便越想折磨他,看他会不会露出其他表情。
于是被老太监收为弟子后,再也没有其他太监敢再像从前那样在明面上给他难看,不再是谁都敢踩到他头上撒泼,可同样,他夜夜都跪在老太监榻前
以上是前朝《万历野获编补遗》卷所记载内容,而大蘅国对于这规制也采取沿用。
秉笔太监又分为首席秉笔主管东厂与诏狱等机关,次席各秉笔则分管各监各司局,又因秉笔太监参与批红,等同内相掌印太监最后落印,故而司礼监太监都识字且熟知礼法规制。
他原是礼部尚书之子,被归到司礼监实属正常。
但宫里规矩,或者说,当太监规矩,都要他自己摸索,旁人不会教他,犯错就得受罚,当太监第年,他挨打比所有新来小太监都要多。
而他自从去势后,身体便大不如前,杖罚或是鞭刑,之后再被关起来饿个两天,有很多次许多宫人都以为他活不下去,可他熬过高烧与伤口发炎,又爬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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