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犀利地看向丛烈。
丛烈本能地去摸自己手腕上钏子。
那是他重新串好,但还是
丹增眼观鼻鼻观心,“看未必。”
丛烈手很轻微地抖下,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不要攥拳。
“你送云集东西算是救他命,很尊敬你,但现在请你出去。”
丛烈起身用蘸水棉签给云集擦嘴唇,他手还是直在很小幅度地颤抖。
他在床上撑下,想让那颤抖停下来,却收效甚微。
丹增又掐起来个包子,“再就是因为妈包包子,是真,唉你吃口就知道。”
他自己先咬大口,吃得很香,“特别好吃。”
丛烈没心思跟他闲聊,把手里包子放回袋子里。
他握住云集手,很轻地揉揉。
干燥,而且有些凉。
两颊白得没有半分血色。
要不是床头心率监护仪上还缓缓划出个个规律尖波,丹增甚至不确定他还在呼吸。
“还没醒?”丹增背着双肩包进来,声音放得很轻。
丛烈脸色也没比云集好到哪去。
他摇摇头。
“实不相瞒,在云集出事那天中午,其实和他聊过两句。”丹增从自己双肩包里拿出只保温杯来,慢吞吞地喝口。
丛烈转过头,定定地看着他。
“云集心里有苦,不是生老病死,不是爱离别,不是怨憎恶,甚至也不是求不得。”丹增将杯子稳稳放下,“他似乎是有不能同俗世言说苦衷,才自绝生机。”
“自绝生机?”丛烈喃喃地把那四个字重复出来,手抖得几乎连根棉签都拿不住。
“编个故事给他听,但是大概没押对他胃口,就没能把他话套出来。”丹增努努嘴,“但是知道他在压抑,在躲避。而且还能听出来,这苦也是别人灌给他。”
丛烈把输液管流速又调慢些,小心把云集手焐着。
丹增看他会儿,把自己吃半包子也放下,“怎着?云集不醒,你就要把自己活活饿死?殉情?”
“谢谢,吃过。”丛烈简单地回答他句表示拒绝谈话,嗓子哑得几乎不成声。
“那你知道他为什不醒吗?”丹增正过身,端坐回自己板凳上。
“医生说会醒。”丛烈声音很笃定。
丹增从包里掏出来个银色保温袋,打开摆到丛烈面前,“尝尝,妈包肉包子,热乎着呢!”
云集能活下来很大程度上多亏丹增给那串银手持,所以丛烈还是挺有礼貌地拒绝他:“不用,谢谢。”
“你肯定在想,个和尚怎能吃肉包子,对吧?”丹增找张干净纸巾,包住只热气腾腾包子放进丛烈手里,“首先呢,爸妈对出家这事直不接受。尤其是妈,总是寻死觅活。要是连她包包子都不吃,她可能真要当着面上吊。”
丛烈听他说话,不由皱皱眉。
他很难想象丹增个出家人,张嘴闭嘴就造自己家人口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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