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寂片刻,皇妃忽问:“陛下,赵大人会如何处置?”
“贪
没有大行皇后烂漫,也没有庞氏那份媚,但眼下于之于他个病患来说,却觉得那份和婉熨贴,格外受用。
他伸手,臂将她揽到身侧,安静地抱会儿后,突然出声唤她:“朕想好,待朕走后,便让彦儿接朕位,至于皇后衔……”
天子沉默片刻:“朕答应过尔霜,地寝只能有她个女人。朕是天子,没有保护好她已然愧痛无比,亲口应承过事,再不能食言。”
尔霜,陈尔霜,大行皇后。
皇妃偎着没说话,看似温顺,实则麻木讪笑,心底片预见荒凉。
天子愧疚,偏偏脸说:“方才……是朕不对,你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这声歉,已是莫大恩典,皇妃笑着摇摇头:“陛下可见好些?”
正逢药送到,宫人端进来,她服侍天子饮下,再伺候着漱过口。
“喝过药,臣妾瞧着陛下气色不错,想来是在好转。”
不管是不是真,话听到耳朵里头,天子心情舒称些。
不耐之色浮现上脸,天子急声斥道:“朕病成这样,你带他过来,沾染病气怎办?”说着拍几下被面:“带下去!带下去!”
帝怒,满室不敢出声。
片时,杨斯年上前接过小皇子,笑着替皇妃解围:“陛下适才咳过场,想是有些疲乏……午晌药应当在路上,还得劳驾娘娘伺候陛下服用。”
说完抱着小皇子,将里间伺候都挥到花罩外头。
皇妃原地略站站,见天子要翻身,很快便也上前去服侍。
这便是始终不打算给个正名,哪怕将来她儿子继位,她也只能顶着个太妃名号,将来百年连追谥都得不来,更别提与帝同陵。
她靠在这具单薄,满是药味怀里,望着辉华帝室,受着心爱之人抚弄。
恍惚之间,想起曾经还是闺阁女儿之时,跟着大行皇后进宫参宴那日。
玉带锦衣储君,受着宫仆簇拥而来。到跟前时权衡下,把她错当大行皇后,端端正正施礼,再换来正主串清凌凌嘻笑。
三个人相遇,她却为那礼情愫赔上自己这辈子。或许当初不入宫,也不至于越陷越深,再没有回头路可走。
趁精神,他宣御史台折子来看。
看完疲惫地捏着眉心,倒在迎枕上。
皇妃拿帕子细细擦过手,再替天子揉按着额侧穴位。
手法轻柔,天子享受会儿,唇角微展。
她嘴拙,不常有什好话恭维话,但温静性子看久,也咂摸出软款滋味。
天子又恢复趴伏姿势,只是胳膊抬,压住那双忙碌手。
“陛下怎地,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这声关切灌进耳中,天子闭闭眼。
他厌烦自己病中喜怒无常,亦因她耐心,而愈加后悔方才失态。
再细睢眼,本就瘦条条人,这些时日因照料他,人也随着清减圈。侍疾辛苦,那份贤劳他更是看在眼里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