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里到处长着耳朵,司滢啐他:“还说大话呢,你能不能出去都不定。”
后又掐着手心,装模作样数落起袁大人:“姑丈也是,怎就黑心肠要害你呢?明明都是家子人,他那样做,也不知图个什!
谢枝山从容扬起唇:“女居士,你好香。”
话语狎昵,这人道体太不纯,司滢打开包袱:“给你带套衣裳,换换吧。”
可惜没带水,早知道就带壶酒来,多少能让他解解渴。
谢枝山摸摸包袱:“你不帮换?”
“有人看着呢,别胡说。”司滢吸吸鼻头,嗔他句。
这模样,不禁让她想到俩人在死牢待那几夜。那时他也是这样,盘膝坐,能坐上大半天。
到底是朝廷*员,体面还留着,看起来没被严刑拷打。
只这样环境,真佛来也得落层灰。
牢门被打开,司滢走进去,蹲在谢枝山跟前。
他好像完全入定,潜心坐着,动也不动。
两名*员,犯还都是大逆不道罪,若按律法,个都逃不过。
百姓们靠着街巷听来只言片语,或痛骂或唏嘘,而谢府里头,司滢已有好些日子没出门。
家里老太太躺着,她也就守着老太太,闲下来,就盲猜宫里朝中,眼下都是怎个情况。
不过对皇帝来说,心腹大患中两个被死罪压着,个已经半死不活,该是要畅快坏。
比如袁大人,有人觉得他对妻家侄儿背后捅刀子,是实打实糊涂行为,可于皇帝来说,他大义灭亲,是值得嘉赏精忠之举。
接着她站起身,抖开包袱皮给他做遮挡。
或许是监牢蹲习惯,明明身陷囹圄,谢枝山却不紧不慢,举手投足,优雅得像画上仕女,还不时要去觑司滢。
几回被他瞄个正着,司滢干脆调过头去再也不看,招来声似有若无笑。
新衣裳上身后,谢枝山眼神都更亮几分:“还是少奶奶懂,等出狱后,定好好报答少奶奶。”
他噙笑摇她袖子,眉眼勾逗,当真像是心要爬主子床年轻俊仆。
这不是自己府里,进来前就叮嘱过待不多久,司滢有些急,伸手拍拍他肩。
鸦羽似眼睫煽煽,那双碧清眼缓慢睁开。
视线相接,他以视线拿住她,片晌抬眉:“怎,又想剥衣裳?”
开口就不正经,司滢很想白他眼,但他声音很沙,不是感风寒,就是不够水喝,硬渴成这样。
眉尾向下,司滢露个很难看笑:“道长,你好臭。”
而至于谢枝山,虽有所谓重要证据,但也不定就能坐实他就是背后主谋,加上他拒不认罪,案子也就胶着在某个阶段。
过得两日,走国公府路子,司滢有回探监机会。
处境比死牢要好些,但地牢那份湿寒,以及角角落落散发腐气,还是令人相当不适。
司滢到地方时,谢枝山还在打坐。
他两手掐着子午决,身端头正,眉目澹宁,像个跳出三界,脱离死灭道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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