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回忆中抽身,吐口牙膏沫,掏出手机把备注改成大名。
刚改完就弹出来段语音通话,余宴川甚至愣下,确认不是自己手滑拨出去。
他按下接听键,里面是谭栩和颜悦色中夹杂着股“知道是你咱俩就不必装”声音:“你今天记得来学校啊,院里次性订好多花,你得来监工。”
余宴川叼着牙刷,捋把垂到额前头发,语气十分不爽:“会儿要去买菜。”
对面沉默会儿,才说:“没事,不急,下午三点前就行。”
谭栩盯着他背影,那束支离破碎向日葵花束还摆在茶几上。
他随手拨弄两下衬在花旁边叶穗,对余宴川说:“花怎办?”
“自己养着吧。”余宴川还站在厨房里,捧着手机发消息。
他按开语音:“十分钟内,包好送到海景公寓东门,放副驾上别搁后备箱里,会儿发你红包补贴。”
他花店开在学校里面,是校内那条商业街上唯家花艺店,直接垄断全校表白产业。
情形刻,凝重氛围雪上加霜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余宴川率先走进去,在凌乱客厅里找到落脚点,蹲下件件收拾着,“有个客户很急,准备回来再收拾。”
“你……很急啊,那你先去吧?”房东站在门口,状似无意地转头瞥眼谭栩,大概是怕他嫌乱不满意。
余宴川把地上剪断花枝扫到旁去:“没事,花束得重新做,让他们直接从店里弄吧。”
他扫出片空地,目光越过房东直直落在谭栩脸上:“进?”
余宴川漱漱口,兴致缺缺地说:“你昨天晚上怎不跟说啊。”
对面再次沉默。
接着就是谭栩咬牙切齿故作平静:“哥,开免提呢。”——
谭栩是攻!
这也就使得他俩没事就会在商业街见面。
谭栩好歹也是个精英挂优秀大学生,理智地没有因为看到跟他合租而扭头就走,在房东讲解下参观圈屋子后直接签合同。
房东在临走时说:“把谭先生名片推给你,你们加个好友吧。”
余宴川刚想说不用,但下秒就收到房东微信消息,他点开名片,发现他给谭栩备注还停留在“大三学弟忙只约周末”。
——从那日重遇已经过去两天,他直都没来得及改,估计现在还是。
“进进进!”房东赶紧走进来,“这边面朝阳,白天阳光挺好,先看看卧室吧?”
谭栩跟在他后面,垂眼看着地上那把修枝剪。
他肩上落片嫩黄色花瓣,余宴川在他从身边经过时没有忍住,抬手摘下来。
指尖甚至都没有碰到衣服,但谭栩还是停顿下。
余宴川拄着扫帚,波澜不惊地在他眼前展示两秒那片向日葵花瓣,随手丢进簸箕里,转身去打扫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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