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对他危野轻轻弯唇,圆点红色终于消退,跨过透明大关。
*
当天傍晚,各家店铺账本就被送过来,危野叫上谢家两个账房,跟他们起看。
他从没接触过这些,让个账房对账,另个账房给他讲解,直忙到后半夜。
碍于他今天白天爆发威信,累到极点账房不敢抱怨,好容易捱到结束,忙起身告辞。
没想到谢钧崖还会回来。这些人顿时气焰全无,只好灰溜溜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危野开口:“既然来,不上柱香?”
“应该,应该。”他们讪笑着转去灵堂。
这次危野只是随意起身送步,就坐回主位,差人把门外几个掌柜叫进来。他们在门外听全程,此时都知道危野不好惹。
谢文修又见他对这些老狐狸软硬兼施,让人按旧例把账本送来。
可别去上坟,祖宗看见你们,棺材板估计都压不住!”
几个老头指着他,手指抖成帕金森,脸色铁青,看起来快厥过去。
谢文修不厚道地笑出声,第次知道危野这会怼人,胆子还这大。
就在这时,有门房跑来,悄悄对胡管家说什,胡管家喜,将话传给危野。
危野闻言,忽地轻轻笑。他目光划过这群人,语气软回去,“今日得罪,不如诸位长辈改日再来叙,当家之事确应该好好探讨番。”
“等下。”危野叫住他们,白玉般手指托出几块大洋,“什都不懂,还得指望两位先生多教教,这些日子就麻烦两位。”
有钱,自然什都好说,两人这次答应得欢天喜地,“为主家分忧,们心甘情愿。”
两人走后,危野把账本带回房间,又挑灯看半宿,偶尔用笔记录些数据,谢文修在旁看着,发现他竟然聪颖异常,很快便掌握些诀窍。
实际上,危野最烦数学,他脑袋空空地盯着账本,正让系统给他作弊
自始至终背脊挺直,仿佛天压不弯。谢文修第次发现,原来他有这样魄力。
直到所有人都离开,危野独自回到房间,忽然肩膀塌,趴在桌上。
谢文修看到他委屈地看着照片上自己,“好烦,你不在,他们就都敢上门欺负。以后可怎办呐。”
他原是南方人,嗓音软糯下来,婉转动人,能叫人酥耳根。
谢文修目光不知不觉柔和下来,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竟不见他乘胜追击,有人以为危野是示弱,刚想接着逼他,却听他说:“刚刚北边发来电报,二弟钧崖要回来。”
“到时候有什话,你们到他面前说?”
众人皆是脸色变。
谢文修二弟谢钧崖是庶子,亲娘因暗害主母被谢老爷子厌弃,五岁时被谢老爷子过继到个没有子嗣好友家里。那家人从军,谢钧崖早早便上战场,骁勇善战,替养父打下大片地域,如今是北方势力强横大军阀之。
这年头世道不太平,有枪才有话语权,谁敢去触当兵霉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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