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躺在床上，还没等翻身便已鼾声如雷。简单地说吧，接下来这十几天，马殿臣过得如出
辙，吃饭洗澡、洗澡吃饭，这个馆子吃腻
换别
馆子吃，转着腰子把城中大大小小饭庄子吃个遍，心里也觉得有点儿腻，找点儿玩吧。别看他是要饭出身，为人还挺正派，什
宝局子里耍钱、窑子里喝花酒嫖姑娘、烟馆儿里抽大烟律没有，有钱也不愿意挥霍，仅仅个爱好——喜欢听戏，甭管什戏，热闹就爱听戏瘾还真不小，在戏园子里待整天，不吃饭不出来。马殿臣如此混个来月，寻思应当买房置地传宗接代，那才是有家有业大财主。他思前想后，觉得山东老家年年闹灾荒，无亲无故还回去干什？没人就不是家，有人在哪儿都是家。倒不如就在当地置办座大宅子，再来上百十顷好地，开上几个买卖，什粮行、南货店，什买卖赚钱干什，当老爷、娶太太、生儿子，下半辈子安安稳稳享福。他想得倒是挺好，怎知买块凶地，造座凶宅，这正是“人有百算，天有算，天若容人算，世上无穷汉”，欲知后事如何，且听下回分解。
11
上回书说到马殿臣卖宝棒槌，得躺银子，平地声雷，转眼富家翁。见天儿下馆子、泡澡、听戏，住德隆楼上房，享受溜够。这日子舒坦，就想买宅子置地，娶妻生子传宗接代，此乃人之常情。他找德隆楼伙计打听，问哪家有宅子要卖。伙计说：“客官，您这得去茶馆啊！上那儿找干牙行。”什叫干牙行？旧时单有这个行当，乃三百六十行之，说白相当于中介，那家要卖这家要买，他在中间手托两家，帮忙牵线搭桥挣份好处钱。吃牙行这碗饭，通常出没于各个茶馆，那地方人杂，五行八作干什都有。老时年间无论穷富，喝茶都讲究去茶馆。有钱主儿早上起床，什也不干先奔茶馆，自备上好茶叶常年存在柜上，进门让伙计去给沏茶拿点心，这位在茶馆漱口洗脸弄利索，坐在那儿喝茶，坐上午，邻桌坐无论认识不认识，天南海北通聊。穷人也上茶馆，喝不起好茶，个大子儿给伙计沏上大碗高碎儿，喝茶倒在其次，主要是为找活儿干。因为大家主儿雇个使唤人什，也都来茶馆儿找。做买卖谈生意，同样是在茶馆。久而久之，茶馆成牙行牙侩们聚集之处，没买卖时候胡吹海侃瞎聊天儿，有买卖便互相打托、扯皮、踢踢脚儿，这行是半年不开张，开张吃半年。
牙行不仅买卖房屋，没有他们不做买卖，鱼盐豆谷、觅车雇船、交易骡马，牙行都可以从中插上道。其中还单有路人牙，这家买个丫鬟、那家买个用人，也由他们在中间说和，甚至帮人贩子买卖人口，那是损阴德勾当，因此过去有句话“车船店脚牙，无罪也该杀”。牙行位列其中，虽不能棍子全打死，可干这个行当人，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