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份辛苦,又托人转到面粉厂,工作也没多长时间,嫌那地方粉尘太大,容易得肺结核,索性蹲在家当待业青年。
他自己给自己吃宽心丸:进厂当工人有什好?老老实实每天到点上班、到点下班,刮风下雨不敢迟到,累死累活挣份死工资,整日里柴米油盐,将来娶个媳妇生个孩子,再教育孩子长大也这做,那才是真没出息。常言道“好汉子不挣有数儿钱”,男子汉大丈夫坚决不能走这条路,谁愿意干谁干去吧,是不去!
在表舅眼中,张保庆始终是个没出息待业青年。而在看来,他是个挺能折腾人,从小胆子就大,敢做敢闯,向来不肯循规蹈矩。
举个例子,以前有种关于耳蚕传说,说“耳蚕”那是叫白,也有称“耳屎”或“耳垢”,总之是耳朵里秽物,据说正常人吃这玩意儿,会立刻变成傻子。家里大人经常这告诉小孩,说胡同里那个老傻子,正是小时候误吃耳蚕吃傻。不知道这个说法是否可以当真,反正大伙儿都这传。以前孩子大都又淘又馋,什东西都敢往嘴里放,家里大人经常拿这种话吓唬孩子。张保庆在家待业,闲极无聊在胡同中跟别人打赌,说起吃耳蚕能变傻子,有人当场从自己耳朵里掏出来大块耳蚕。这小子长这大从来没掏过耳朵,可想而知耳朵里有多少东西,从中掏出来这块耳蚕,能有小指甲盖那大,也不知道存多少年,黄里透绿,放在手里给张保庆看:“你敢不敢吃?”张保庆胆子再大也不敢嚼,只能把心横,全当是吃个蚂蚱,捏起来扔到嘴里,拿凉白开往下送,气不长出面不改色,结果也没有变成傻子,彻底将“吃耳蚕变傻子”这个愚昧无知歪理邪说打破。这下可好,他举震惊整条胡同,还因为打赌赢二十根小豆冰棍儿。
张保庆成天这混,表舅实在看不下去,十八大小伙子在家待业吃闲饭可不成,这个不想干,那个看不上,高不成低不就,文不能卖字、武不会练拳,成天招灾惹祸捅娄子,只好走后门托关系,让他去“蓬莱春”后厨学能耐。可张保庆却不识抬举,脖子梗死活不去。表舅真生气,好说歹说都不行,干脆也甭跟你废话,文不行来武,抡起笤帚疙瘩就是顿抽,打得张保庆没处躲没处藏,只好到后厨拜师当学徒。
饭庄子里掌大勺,个儿顶个儿都有手绝活儿。张保庆拜这位师父,在这个饭庄子干三代,从他爷爷到他爹再到他,家传有手绝,个人盯五个灶眼儿,说行话叫“连环子母灶”,大灶、二灶、高汤、笼屉、砂锅,掂起大勺上下翻飞,身上个油星子不沾,讲究“手眼身法步”气呵成,你光看他炒菜都是种享受。这样厨子个人顶五个人用,评特级职称,工资也是普通厨师好几倍。表舅舍张老脸,好不容易让张保庆拜名师,怎知张保庆进去就不想干。因为什呀?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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