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他又翻出邮件看看王翔发给他新排班表——最近不仅是他自己,王翔也被新年和准备春运折腾得够呛,都雇助理。可陈嘉予排班表,还是他亲手排,陈嘉予不算领导,也算个亲信,王翔和他有私交,能帮忙时候就帮把。他想,他得告诉方皓下他新工作安排,然后俩人再重新凑时间。想到这里,他就回想起来昨天和方皓深夜那个电话来,就有点头疼。他知道这个话题不算完,两个人还得再聊。
几乎是同时,两个人好像心有灵犀似,方皓也给他发个微
做噩梦惊醒,方皓猜也能猜到大抵也是和这个有关。“你想过跟谁聊聊吗?不是你家人,不是,不是朋友,专业人。”
“公司找人聊过,心理评估也过。不过不可能让飞。”陈嘉予平静地说。
方皓斟酌下,还是说出口:“可以再找人聊聊。你总会想这件事,他还在影响你生活,影响你飞行。”
陈嘉予本能地排斥这个提议:“停飞影响太不好。”
方皓听不得这话,跟他说:“有问题还是要解决,你那在乎影响干嘛。”
陈嘉予觉得他误会,他主要考虑其实是这两年飞行时长问题,而方皓理解则是面子问题。所以,他试图解释下:“不是这个意思,这两年……”他开个头,又打住。方皓跟他说这个事情语气他似曾相识,曾经陈正也会这跟他说话,明知道对方本意是好,而且方皓又不是陈正,但他还是觉得心里面有点发堵。
方皓见他不说话,心里有点没底,就主动催催他,也颇为亲昵地叫他名:“嘉予,今天打车回来吧,在家等你。”天津滨海国际机场到大兴,这个点走高速最多小时四十分钟。方皓想挺好,两个人电话里面谈话进行得不太顺利,还是当面说会比较好。
可陈嘉予却没答应:“今天算吧,飞八个多小时多有点累,睡酒店。”他也不像是生气,声音听起来倒是挺疲倦,也许是因为飞行加上去别地方备降,也许是因为触到这敏感话题。
方皓叹口气,只好跟他道晚安,挂电话。他挂以后,突然期待着陈嘉予像那天看谍战电影那样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变卦,想清楚又连夜赶回北京。说实话,这种事他最近也整不止次。所以,他边看书边等着,从挂电话那刻起愣是又等个半小时,实在撑不住,就去睡觉。他知道陈嘉予没打算来,今晚也不会回来。
陈嘉予第二天直接回双井那边他自己家。舟车劳顿,在天津滨海酒店这宿他也睡得不安稳,不如自己家,更不如方皓家。因为强雷雨和备降,他前天飞行时间堪堪超过每日规定上限小时数,所以,今天本来安排飞行计划拉吹,也就是王翔最怕这种情况。可是,天气状况也不赖他,他只管飞行,调班说到底是王翔事。陈嘉予倒是乐得在丽景补个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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