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皓看他不主动提,也觉得有点别扭,但他还是提:“就香港事。马上到正日子。”他也不是没心眼,只是平时时候不对,他们最近又见得不多,没机会深入聊这个问题。
“对于纪念日并没有什特殊感觉……事故纪念日,只是对外人来说有意义吧。”陈嘉予低声说,“对和常滨来说,那天之后,每天都是纪念日。最开始那几个月,没有天不会想起。”
“你这个……这严重。”方皓声音有些严肃。他之前也不是不知道香港事对他影响,陈嘉予跟他掏心掏肺坦白过。但是,他那时候他只是对方皓承认,香港迫降导致他对于自己和同机组人员飞行要求更苛刻。对于他心理上冲击,他没提过,可他不止次晚上睡着睡着
陈嘉予边拉着飞行箱出机场打车去酒店,边跟他聊两句今天离地之前浦东塔台频率里面混乱幕,方皓回答说:“最近浦东是很忙,听燕儿姐说,他们比们还缺人,是真是个人在干俩人活儿。只能说还好有间隔,还好有间隔。”
“估计山航机长这月工资飞,”陈嘉予说,“可以问问粟莉。”
“又是复诵对脱离错,Alpha-5和Charlie-5差这多还能搞错,这锅得机组背啊。”方皓吐槽句。
“嗯,不像今天那个……”陈嘉予回忆下:“8177和8718?是真像。”
“哎,你记得还挺清楚。这又是个例子,8718都离地二十海里远呢,急着转什塔台频率,有些人复诵时候跟本不过脑子……”方皓看他记得清楚,就多说两句,“还有更厉害呢。遇到过次,首都机场,东方8564,8565,8575三架飞机同时在管控区域,指完那班差点精神分裂,每次移交都要提醒这个情况。”
“这极端?”陈嘉予也挺惊讶。
“嗯,都是概率。概率再小事儿,哪怕万分之,你小时指挥500架,每班几千架,年到头上万架,总能遇上。”他顿顿,说:“你们飞行……不也是。上万小时,总能遇上点小毛病。”
陈嘉予嗯声,他是想起香港迫降事。那是三年前12月11日,今天离香港三周年纪念日,确实……无限接近。之前给新飞行员模拟机训练加入香港迫降场景那事情,他直没跟方皓提过。邵英鹏要替他打听被他拒绝以后,他就只跟自己父亲和周其琛聊过这件事。表面上是因为他觉得飞行员更理解飞行员。但是更深层次,说起这些“假如”情况其实给他带来很大不确定和自怀疑。他在外向是以果决果敢形象自立,所以他本能地在方皓面前回避这不确定面。
方皓似乎是隔着电话线察觉到他想法,犹豫下,还是开口跟他说:“陈嘉予,最近好久没见着你人,……你还好吧。”
陈嘉予觉得不方便在电话里说,就说:“挺好,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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