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陈嘉予没否认。
“你空客330飞几千小时,怎问起?”周其琛自嘲道。
“道理都懂。”陈嘉予说。
周其琛接句:“内心难以接受?”
“也不是……”其实要没要模拟机这档子事,他可能辈子都不会重新思考这个棘手“假如”。但是,毕竟是他们公司内部事情,周其琛是海航,说他也不清楚,也帮不上忙,所以他就没开口提。
客330你飞多久?”
周其琛想都没想,立刻就答:“578小时。”
“……记得这清楚。”陈嘉予也有点惊讶。
周其琛只是嗯声。他有个飞行日历本,从他从军队转业成为民航飞行员第天起,每天早上都重新计算自己各类机型飞行小时数,他今天出门之前刚刚算过。到今天,已经千二百多天。当然,这日历本还有别不那光荣意义——这也是他和家里面断绝关系之后天数,不过这点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。
陈嘉予这才说:“问你件事。当年香港,你说如果不推到70%,会不会进场没那冒险。”
也就在这当口,方皓推门回来。
陈嘉予看他眼,就把手头菜单中份扔给周其琛:“先看看你想吃什吧。”他岔开话题,不想在方皓面前说这些。
周其琛是明眼人,眼就看出来。他俩虽然算是在准恋爱进行时,但是互相肯定还是有边界也有所保留。他当然也就没再提这个话题。
最后方皓象征性贡献下意见,菜还是陈嘉予和周其琛两个人点,点完以后方皓想起来,问他:“看你现在都吃西餐啦,而且不是机场乔凡尼那种。”
周其琛把菜单放下,看他眼,笑着说:“
周其琛也消化很久这问题,他没说话,可脑子却转开。他想到快要到香港迫降三周年。然后,他才张口回答:“当时推时候,你也不知道他会卡住收不回来,不是。”
他说和陈正差不多,但陈嘉予跟他比跟陈正实话多点:“可以推到30%时候试下收,到50%再试下收。”
“你如果到30%往回收,这时候阀门卡,你可能就卡在30%,你回都回不来香港机场啊。”周其琛给他又提个情景。
“或者发现他会卡问题,就不会下推到70%,进场也不会那快。”陈嘉予说。因为可能性很多,场景也很多,结果可能各不相同,所以做模拟其实也不是个荒唐提议。正因为不荒唐,但他又不知道结果如何,所以才心里没底。
周其琛也是直性子,他就直说:“那还说,或者你就神机妙算算出来是燃油有杂质,当场X光诊断问题呢。遇到事故,所有飞行不都得是盲猜,排障,如果下知道事故原因还要调查什。所以这种情况下,你们两眼抹黑做决定,谁手上信息都不全,很难说‘如果’啊。”他话虽然直,但句句向着陈嘉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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