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二
老规矩，交给锁家门乞丐
份地头儿钱，不敢有半点隐瞒！
银货交割已毕，买卖双方都挺痛快，尤其是范四爷，多少年没见过这
齐整大货
，带到京城转手，尽可打着滚儿地赚钱，他这高兴，非得留窦占龙他们吃晌午饭不可。四个人嘴上客气着，心里头可没有不乐意，吃什喝什尚在其次，能跟福茂魁大东家坐在桌，寻常人想也不敢想啊。
大商号里常年雇着厨子，范四爷吩咐下去，摆设桌上等酒菜，不到半个时辰，也就备妥。主家道声“请”，窦占龙等人起身入座。范四爷居中，二掌柜三掌柜作陪。有钱皇商家里吃饭，讲究个精致特别，口北连着边塞，没什出奇菜品，家里富裕也就是凉热八大碗，无外乎大鱼大肉。范四爷这儿不样，人家在京城、江南都有生意，年只在口北待四个月，做完买卖就回去，吃惯精粮细做东西，这边粗食入不眼。因此这桌上您看吧，水儿苏帮菜，松鼠鳜鱼、碧螺虾仁、蟹粉豆腐、响油鳝糊、姑苏卤鸭、银杏菜心、蜜汁火方、蒸糟鱼、腌笃鲜、樱桃肉、西瓜鸡，主食有葱油拌面、松子烧麦、鲜肉灌汤包，每个人眼前小盖碗里是清炖狮子头，喝是杨梅酒。菜色讲究，用碟子和碗也上档次，景德镇定烧青花玲珑瓷，晶莹剔透、又细又轻，托在手里不压腕子，底部皆有“福茂魁”字样。慢说海大刀这伙土得掉渣儿山匪，在保定商号里当过学徒窦占龙也没见识过。
酒桌上说聊，当然全是客套话外加买卖话。窦占龙能说会道，应付场面游刃有余，其余三个山匪却插不上嘴，正好甩开腮帮子狠吃猛造。怎奈这桌上酒菜虽然精致，却多是“南甜”口味，他们常年钻山入林，吃惯獐狍野鹿，此等食不厌精细菜，开头吃几口还行，越往后越觉寡淡，吃着不解恨。端着酒杯喝上口，也是酸不酸甜不甜，没个酒味儿，三钱酒盅又小，这得喝多少才过得瘾？索性倒在大碗里喝，怎知青梅酒品是滋味儿，乍喝不如烧酒烈，后劲却也不小，三个人各自灌下几碗，不知不觉上头。老索伦和小钉子还有点自知之明，当着人家大东家，喝多也不敢胡言乱语。海大刀则不然，越喝话越多，以酒遮脸儿，哪还管什规矩礼数，过去跟范四爷勾肩搭背、喷着满嘴酒气说：“四哥，
瞅出来，你是个敞亮人儿，以后你兄弟货谁也不给，全给四哥你留着！”窦占龙在旁看得直嘬牙花子，范四爷设宴款待，只是冲着货来，咱们这几块料给人家牵马坠蹬也嫌磕碜，怎敢称兄道弟？范四爷到底是大买卖人，有城府有肚量，敬海大刀杯酒，客气道：“得嘞，以后们指着您发财。”这话其实不怎中听，多少透着几分挖苦人意思，海大刀却信以为真，嚷嚷着要挖出七杆八金刚卖给范四爷。窦占龙怕海大刀酒后失言，赶忙敷衍几句，岔开话头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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