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刀，宽肩乍背腰板儿笔直，来到江边翻身离蹬、下马交鞭，身形矫捷、步履沉稳。身后跟着许多随从奴仆，没有
个貌相和善
，皆如凶神恶煞般，还带着六条围狗，头狗背厚腿长、毛色铁青，见
人不龇牙二不叫，但是目露凶光，看得人心里打怵，其余五条细狗，也是个比个凶恶。蒙古王爷出行打猎，也不过是这个排场。鱼帮大把头在当地威望最高，从来是说不二，平常见人恨不得把眼珠子翻到天上去，此刻却不顾寒风透骨，亲自迎出去老远，点头哈腰行礼问安，恭恭敬敬接入大屋。有人喊窦占龙过去伺候茶水，按着鱼帮大把头吩咐，窦占龙给贵客沏上从京城运来小叶茉莉银针，茶叶末子沾水，江对岸都能闻见香味儿，随后往炕桌上摆四样点心，枣泥糕、杏仁酥、如意卷、羊角蜜，又端来放满上等蛟河烟小笸箩。他偷眼看去，见那位贵客脱大氅，摘下暖帽，盘腿坐在滚热炕头上，长刀横放在膝前，趾高气扬、目不斜视，伸出左手两个指头，轻轻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翠玉扳指。屋里众人没个上炕，全戳在旁边伺候着。窦占龙不敢久留，忙完手里活儿，拎着水壶低头退出去，心下羡慕不已，真是“人敬阔，狗咬破”，瞧这位这派头，比当官还大，这
活辈子，才不枉世为人！
天至傍晚，寒风怒吼，刮得人东倒西歪立不住脚。鳇鱼圈冰层上搭顶大皮帐篷，帐中布下桌案、椅凳，挑起灯笼火把，四角架着几个黑泥炭火盆，用烙铁压实，炭火在盆中天宿也灭不。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总管、翼领，送贡品皇商，有头有脸陆陆续续全到。那位贵客最后才来，进帐篷居中而坐，长刀杵在地上，左手握住刀鞘。四个随从侍立在后，个个站得笔管条直。鱼帮大把头声招呼，十几个五大三粗鱼户钻入大帐，给众人磕过头，当场脱去上衣，将发辫盘于脖颈，拿出冰镩子，凿薄处冰层，再拿铲子刮平，底下鳇鱼见到亮儿，纷纷聚拢而来。借着灯笼光亮，可以隐约看到鳇鱼在冰层下游弋，堪称奇景。众人赏玩多时，鱼帮大把头又招手，两个鱼户立即上前，叮咣几下凿穿冰窟窿，底下鳇鱼争着往上蹦，有蹦上来半截，又摔下去，有被其他鱼挤得靠不上前。头条蹦上来鳇鱼不下两百斤，在场众人惊呼之余，不忘给居中而坐贵客拍马屁，紧着说吉祥话儿。帐篷里暖和，头鱼蹦上来冻不住，拧着身子拍着尾巴使劲翻腾，十几个鱼户齐动手，这才把鱼摁住，又有人拿铲子悠着劲拍打鱼头，等鱼扑腾不动，便在帐篷中活切，当场挖出鳇鱼卵，又将鱼肉片片剒下来，整整齐齐摆在大瓷碗中，蘸上野山椒酸辣子，配着烫热玉泉酒，供在座各位达官显贵享用。多半条鱼吃没，那半身子上鱼嘴还在张合地换气儿。生剒鳇鱼，味道异常鲜美，不仅除内火、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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