膀子,在地上连蹦六下,这才倒地而死,鸡血哩哩啦啦溅出六个圆圈。白脸狼看得分明,心里头有底!
转过年来,白脸狼又派去两个土匪踩盘子[4],探明窦家庄远近周围地形,庄子里有多少乡勇,各带什家伙,最主要是得摸透窦敬山家院有几座、房有几间、墙有多厚、更楼多高,有几个看家护院、几个巡更守夜,手里多少大刀、多少哨棒、多少弓箭、多少火铳,几时生火、几时吃饭、几时吹灯、几时起床,不厌其详,全得探听明白。除此之外,还要摸清附近有多少官军。白脸狼虽是亡命之徒,却不敢跟官军厮杀,因为他宝刀再快,也抵不过火器,官兵来得少还行,如若大军云集,他只能是夹着尾巴望风而逃。
据回来探子所说,乐亭县北傍滦河,东南两侧临海,窦家庄到渤海湾不过十余里,隆冬腊月沿海结冰,条船也见不着。整个庄子住着两百多户人家,多为同宗同族,以做小买卖商贩为主。由于是直隶重地,从没闹过匪患,庄子里有那十几二十个乡勇,皆为种地农户,手中无非刀矛棍棒,除两杆鸟铳,并无冒烟带响火器,是用不上,二是朝廷有令,禁绝民间火器,离开天子脚下四九城,官府对带刀往往睁只眼闭只眼,但对民间火器管控甚严。庄子里那几杆老掉牙鸟铳,多少年没用过,能不能响还得两说着。乡勇们平日里只是巡更守夜防备火患,逮个偷鸡摸狗蟊贼什,断然不是关东响马对手。窦家庄与县城鸡犬相闻,抬腿就到,这边有什风吹草动,县城那边不可能不知道,不过天亮之前,官兵肯定不敢出来。附近驻军最多地方是海防大营,除非接到兵部调令,否则大营中兵马不会轻动,因此不足为虑。
白脸狼这才打定主意,他暗中密谋多时,决定乘船过海,绕过老龙头,停靠在冰面之外,趁夜砸开窦家大院,速战速决,挖出那六缸金子,然后从海路逃走。官兵不可能在夜里摸着黑出来,即便追上来,哪想得到山上土匪走海路,再找船也来不及!然而他手下仅有二三十个崽子,只怕势单力孤,砸不开铁桶般窦家大院,所以又找来许多刀匪,凑百来个亡命徒。
关外刀匪不同于土匪,单指伙讨荒地户,其中有闯关东吃不上饭穷光棍,有吃不住蒙古王爷鞭打跑出来奴隶,有充军流放之后出逃犯人,有来路不明僧道喇嘛,也有朝廷遣散军士,没钱归乡,结伙流落在此。松花江嫩江平原上湿地沼泽望无际,有大片大片苇甸子,每年秋风起,寒霜下,苇甸子上冰封雪冻,人可以立住脚,他们便去割苇子卖钱。关外人常说“人进苇塘,驴进磨坊”,再没有比割苇子更苦活儿,天不亮起来,头扎进寒风刺骨芦苇荡,也不敢多穿,怕走不动,又怕干起活儿来出汗,汗珠子凉结成冰碴子。干活儿人手柄扇刀,又细又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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