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用。”男孩说，“能领着
回家就好
。”
男孩仰着头，举起手比划：“哥应该有这
高。”
他挺起肩膀闭上眼睛，像是真
已经见到哥哥：“把手抬起来，他不用弯腰，只要动
动手，就能领着回家。”
……
骆钧手臂忽然痉挛下，勉强回神。
但如果骆橙还想靠他打零工维持生活，就只能忍受这点，因为他不是骆橙那个永远都会保护她二哥。
如果骆橙不想忍受他，就自己想明白，自己去活。
骆钧记得纪录片里情形，这段，剧组找来小演员也复现过。
那个小演员选很好，身形、声音都很像，有时候他会恍惚以为看到骆炽。
“家还有哥哥。”
她是为内容审核事和明炽见面，剧组里定有人知道，骆钧能辗转托人打听出来也不奇怪。
……
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，这人究竟在干什。
“骆先生，你在照顾谁？”赵岚问，“你在找谁？”
骆钧瞳孔缩缩，脸色隐隐苍白。
更诡异说法，其实是去探望“骆枳”。
荀院长告诉她们，骆钧是清醒，他只不过是在来见任尘白时候，心照不宣地默认对方这场可笑幻觉。
骆钧照料甚至比任尘白更细心，更周全，更不眠不休。没人知道他这干有什意义——因为本来也不可能有任何意义。
骆钧停在桌前不动。
赵岚不清楚他以前是什样，但眼前这位骆家长子过得只怕不尽如人意。他眼下青黑格外重，神色麻木萎靡，人也完全颓唐，显然已经在这场动荡里彻彻底底地垮下去。
“只想见见他。”
画面里男孩蹲在草垛旁边，跟姐姐幼稚地攀比：“哥哥在国外，但是听说这件事，也会担心。”
姐姐就没有哥哥，羡慕地盯着他：“这好！”
“你哥哥定恨死那群坏人。”姐姐拉着他手，“等你回家，他定最心疼你，到哪去都保护你，亲自照顾你陪你养伤。”
姐姐说：“你哥哥定替你把坏人都揍扁。”
男孩苍白脸上泛起点血色，抿着嘴笑，过会儿又小声补充：“也不用。”
赵岚完全不想和他多说任何话，但骆先生脑子还算不错，有些话即使不说，他也能想得明白。
他在照顾十岁骆炽。
在找十岁、从噩梦里伤痕累累逃出来，想要回家弟弟。
赵岚作为当事者接受访谈时候，在纪录片里提起过这件事，骆钧把纪录片每帧都翻来覆去看过。
骆橙不想让他看，说会做噩梦，闹过几次。
看得出骆钧今天已经尽全力显得稍微体面，但这种所谓体面也不过是靠衣服勉强撑起来，其实里面早已经枯朽得不成样子。
“赵小姐，无意冒犯。”骆钧艰难开口，嗓音有些沙哑，“听说……”
赵岚问他：“是谁告诉你？”
骆钧闭上嘴。
赵岚已经给先生发消息，让先生先带火苗去逛逛，不急着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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