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炽第次放纵自己在墓前痛痛快快地哭出来。
他知道姨姨定会为自己骄傲、定永远不会再为自己担心,所以他可以放心地哭出来,因为哭过以后切都定会好。
他留下样任霜梅遗物——当初办葬礼时候,他们那迁怒骆枳,没让那个孩子拿到任何任霜梅随身东西。
明禄回到船上时候,任家老家主还动不动站在海边,看着被水雾包裹海面。
任夫人不耐烦戴那些多余累赘饰品,不怎戴耳环,常戴耳钉也都小巧精致、别具格。那份遗物就是枚铂金耳钉,是劲节爽飒梅枝造型。
“恰好那边进度很快。设计师见到这个,就调整原本设计。”
那几位珠宝工艺师就在船上,明禄来得稍晚,就是去取新做好吊坠:“要是找到合适时候,先生把它给小少爷。”
“但这去说未免太丢面子,还是再等等。”
“没关系吧,再等等。”
明禄看着海面:“等以后哪天,把他叫来家里吃顿便饭,差不多该让以前事过去。”
任家老家主死死攥着拐杖,定在原地,依然沉默。
对方每句都没有错,所以他什也说不出。
是什人。”明禄说,“知道你们做过什那个孩子,会叫你爷爷那个孩子。”
任家老家主忽然剧烈颤抖下。
他呼吸发紧,像是想起什往事,愣怔许久,慢慢低下头。
……会叫爷爷那个孩子。
十岁孩子,被任霜梅带回任家,整个人紧张得发烫,小声地叫爷爷、叫阿姨叔伯。
明危亭接过绒布内衬盒子,打开查看。
那枚耳钉没有任何修改,只是去掉背后细针,仔细打磨平整。它原本就已经足够小巧,被嵌进吊坠也完全没有任何地方显得违和。
铂金梅枝纯白遒劲,和半片亭檐对应,牢牢护住那小块被打磨光滑变色玻璃。
玻璃中央被仔细嵌进去颗鸽血红细钻,切工精细,光线折射得鲜艳热烈,像是燃烧火焰。
明危亭道声谢,转过身,沿着台阶向上走。
不会再有这天。
那个会叫爷爷孩子已经不在,睡在霜梅原本想睡地方。
那个孩子被带去见他们那天,听见他们和霜梅样叫他小火苗,整个人被慌乱和惊喜充满,眼睛亮得像是被带回家。
……
那位任老先生最后没有再去打扰明炽。
他们叫那个孩子小火苗,轻轻摸他头。
手落下去时候,那个孩子僵站着,全身都在发抖。
“他成长得太快。那三年里他越来越稳重,越来越勇敢,越来越能冷静地处理好任何情况。”
明家那位总管和他年纪相仿,语速不急不缓,像是在说他自己想法:“快到让人觉得,他就该像个成年人那样为所有事负责。迁怒、冤枉、排挤、疏离……他什都能承受。”
“当初那段时间过去,其实也后悔,不该跟个孩子置气,把事做得这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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