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尘白看着自己手,他尽力让自己回想起来剧组前见到那幕。
——他弟弟在画室里画画。
下午阳光很好,那道人影坐在画架前,手里画笔专心在画布上涂抹勾勒,袖口还沾点颜料。
他站在门口看阵才离开,大概是因为他把声音放得很轻,房间里人完全没有发现,还在专注地处理着那副画细节。
……
听到龚寒柔说出“亲属”,任尘白愣怔片刻,神色随即柔和不少:“没有。”
“您说对,确应该录制这部分。”任尘白笑笑,“最近太忙,好像也有很长时间没和弟弟聊天……他最近不太愿意理,大概是到叛逆期吧,怪,应该多关心他。”
龚寒柔坐在不远处那把椅子上。
任尘白拄着拐,走到被绿植遮挡着沙发前坐下,把手里拐杖放在旁。
他好像在等着有这样个机会,能把这些话说出来,这样就能再进行次确认,把心底盘踞着森冷到极点不明缘由恐惧彻底驱赶出去。
海别墅养那三个月伤后,骆枳就被母亲正式带回家,和骆家彻底撕破脸断绝关系。
那之后,骆枳就生活在任家,和他们住在起。再后来母亲因病过世,任尘白就直照顾着骆枳直到现在。
荀臻本来想给任家留些脸面,就让他在病房里把这场梦做完。是任尘白自己不依不饶,说什都非要来剧组。
管理再严格剧组也是剧组,人多眼杂,不可能有什消息真被瞒得住。
今天过去,任家这位风评好到极点、最斯文柔和心性温良继承人,在外人眼里究竟会变成什样,被扒下去几层像模像样人皮,荀臻就不清楚。
最近小枳确不太喜欢理他。
总是埋着头做自己事,在家里走来走去时候也拿他当空气……不过这不是弟弟错,是他原因。
他以前做过些非常不好事。那些事太过分,过分到不论什时候被翻起旧账,什时候因为这些事冷落他、给他脸色、和他发脾气,都是他活该……
龚寒柔问:“你们家收养他?”
“
他太满意现在生活,满意到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个横跨半生荒诞到极点噩梦,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,捉住原来唾手可得命运。
说实话,直到现在他还时时觉得不安——那场噩梦太真实,真实到仿佛历历在目,还好切都是假,还好他没真那做。
还好他终于醒过来,要是困在那场噩梦里……
不,没有这种可能。
绝没有这种可能,他绝对不会上当。
……
任尘白跟着龚寒柔来到会客室。
很容易就能看出来,这个房间原本是用作录制采访素材。固定用作遮挡大型绿植盆栽后,还有架正闪着红灯摄影机。
察觉到任尘白脚步有些迟疑,龚寒柔停下来,转过身:“需要当事人亲属采访素材,你来得正好。”
龚寒柔看向他:“有什不方便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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