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带夹太不起眼,他没有注意。
骆枳呢?
骆枳起眼吗?
骆枳究竟掉在哪,骆枳有没有呼救,骆枳有
还有多少在等着他?
他忽然再也不敢去翻找自己记忆。
他终于意识到原来这才是真正惩罚,那些过往全变成鲜血淋漓漆黑荆刺,他甚至提不起足够勇气再去里面找骆枳痕迹。
他会扔吗?他当然会扔。
他直都是这样。
“你现在不烦骆枳?那就多让你知道点东西,对你不认那个弟弟再好点。”
任尘白半开玩笑地调侃他句,又继续向下说:“你那个领带夹其实是骆枳想办法弄来,妈妈帮他牵线。花挺大力气,骆枳送你生日礼物……”
骆钧问:“为什不早告诉?”
大概是他声音实在太冷硬失礼,任尘白顿片刻,才哑然回敬:“骆大少爷,早告诉你,你不会把这个领带夹摘下来扔海里此生不见吗?”
任尘白只是随口反击,并没有特指什事,他们常这开玩笑,但骆钧却像是被这句话活剐。
些东西。”
任尘白说:“对,你是要简怀逸把柄吧?会儿发给你。”
骆钧现在完全没在想什把柄。
他慢慢攥攥拳,掌心那片冰冷正在蔓延,他手指都已经开始发僵。
因为电话对面任尘白并不知道骆枳也在邮轮上,还在沿着这个话题继续随口聊天,和他说更多话。
骆枳送给他那些礼物,都被他不屑地随手抛开,早已经找不到丢去什地方。
哪怕那个领带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,哪怕它帮他赢来第笔八位数单子……如果想到这是骆枳帮他,大概也只会让那个时候他觉得耻辱和烦躁吧。
他大概会再也不戴那个领带夹,大概会恼火骆枳多此举,他不会去想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恼羞成怒。
他想起那条湿透冰冷领带。
他甚至不知道领带夹是什时候掉下去。
骆钧忽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。
他眼前有些发白,身体弯曲着倾下去,只手死死攥住耳机线上话筒。
简怀逸穷图匕见,决定彻底和骆钧撕破脸时候,曾经对他说,他有天可能会发疯样找人去那片海里捞个月。
骆钧确已经在被自己罪罚着。
他以为这就是极限,他不觉得还会有什惩罚比他承认自己有罪更严重。然后他发现原来切都根本没有开始,直到现在那场凌迟才真正剐下第刀。
任尘白甚至多半不知道邮轮沉,任家生意没有海上走,任尘白也没有看新闻习惯。
如果不是切身相关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对所有发生在这个世界上大事,随时随地如指掌。
……甚至即使是切身相关,也未必就能如指掌。
骆钧听着电话里声音,他甚至已经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场梦。
因为他对骆枳太坏,所以被最护着骆枳任阿姨教训,做场荒诞又离谱怪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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