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这句话上浪费太多时间去理解,以至于又花比之前更多时间,才意识到原来任尘白还在他们家人聚会时候骗骆枳过去。
骆枳是因为这个,出现在望海别墅吗?
在别墅那个晚上,骆枳究竟都做什?
邮轮上,骆枳变成简怀逸口中那个样子,和这件事又有没有关系?
“为什是昨晚。”骆钧说,“昨晚发生什?”
听到这件秘辛时错愕、震惊和诧异,忽然沿着被荆棘划裂缝隙淌出来,化成浓浓泛着阴冷不详预感。
父亲是怎回答?
父亲说,应该是任家人这告诉任尘白。
父亲说,就当是这样吧。
父亲说,真相任尘白未必受得。
骆钧嗓音有些哑:“任尘白。”
“之后再和你细说。”任尘白终于开口,“骆枳在哪个医院?”
骆钧定在原地,那些铁水凝固在他喉管和胸口,慢慢变得沉重冷硬。
“他不愿意见?那就不见吧,不勉强他。”
任尘白说:“他之前在家那个医院住院时候,医生说他身体好像还有其他问题,你记得给他检查下。”
白骂他时间越久,就越说明骆枳在那段时间里至少还是被保护着。
即使这份保护不是来源于血脉相连家人,不是源于那些本该保护骆枳人,也终归是份难得安慰。
他会报答任尘白,他会为此给出远超任尘白所付代价报酬……
骆钧停下念头。
他没在电话里听见任何声音。
“听说简怀逸请你们家去坐邮轮,就去淮生娱乐绕绕,拿到
“任尘白。”骆钧听见自己问,“你是真觉得,任阿姨过世,是骆枳导致吗?”
电话对面沉默过于久,久到他心底寸寸沉下去,沉进看不见底深渊。
“别提这个吧?昨晚才决定不再想这件事,对他好点。”
任尘白无奈地笑下:“现在想想,你们家人聚会时候把他骗去任家,这种事是有点过分。”
骆钧低声重复:“昨晚才决定?”
任尘白想想:“对,他好像听不见。”
大概是电话里语气太过平淡和无所谓,骆钧甚至花平时数倍时间,才终于彻底理解这几句话意思。
他胸口起伏,那些被他用自罪自罚躲过去荆棘悄然沿着血流延伸,生冷淬毒刺穿透血管,勒住他心肺内脏。
骆钧想起那天晚上家宴。
骆橙曾经问父亲那个问题,骆橙说是尘白哥说,骆枳害死任姨。
他以为是电话某个地方坏,看看正在通话中页面,又检查下耳机:“任尘白?”
对面没有回答,但有呼吸声。
不知为什,那种呼吸频率让他熟悉和不安,骆钧忽然想起,自己似乎也在那只救生艇上这样喘过气。
并不是憋闷或是紧张,不快也不急促,只是必须要足够深缓,因为每口气似乎都充盈不进肺底。
因为像是有只手攥住他胸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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