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迫不得已顺着墙壁慢慢蹲下去,点点收紧身体,蜷在角落处——
那刻,林言开始意识到什,他想呼救,但是点声音都发不出来,全身都在盗汗。
也许过几分钟,也许过几十秒,但对林言而言漫长得像个世纪。
直到这种感觉缓缓退去,心脏再次鲜活地跳动起来,林言才意识到,自己刚才仿佛和死神擦肩而过。
挑好鸡蛋已经碎,明晃晃橙色蛋黄染在林言米色风衣上。
直到现在,林言闭上眼,依然能回想起那双干枯,满是皱纹和色斑手。
点也不好看,摸上去满是茧子,又很粗糙。
但是却意外地温暖干燥,曾经给林言带来童年时期所有安全感。
“言言,外婆年纪大,但是外婆不敢死。”
“……外婆要撑到言言成年,不能叫们言言变成孤儿。”
他小时候和外婆起生活,外婆每回去菜市场,林言都会起,去帮忙外婆拎东西。
外婆边买,边还会唠唠叨叨地跟他讲,这个是红汗菜,那个是韭菜,边边上那个是绿叶菜……
“红汗菜呀,要这样才新鲜。”
佝偻老妇人掰开茎杆,琐碎地叮嘱他:
“喏,言言,你看这儿,身茎得红得均匀些……”
林言得到风声时,他正在医院。
那是他和陆含谦发生冲突之后第五天。
早上林言去超市采购,想买些茶叶,纸巾,订书钉之类东西。
这些日常用品事务所总是消耗得非常快,几乎每隔两个星期,就得补购次。
原本它们是该由小助理来完成采购,但林言孤家寡人个,不像助理小妹妹有男朋友等着回家吃饭。
他慢慢扶着墙站起来,去收款处结账,然后直接打车去医院。
他妈妈有过心脏
林言常常想,外婆跟他说起过那多次“你定不能忘你妈妈,不能让那些人好过……”
可实际上,她真正教会林言东西,却是善良,正义和爱。
林言挑好鸡蛋和青菜,准备拿去收银台付账。
但就在他走到货物架拐角处时,阵强烈心悸突然毫无征兆地降临。
林言开始耳鸣,四肢无力,脸颊冰凉。
年幼林言偏头,盯着这些油绿油绿,新鲜可爱菜叶,大眼睛忽闪忽闪——
是个再粉雕玉琢不过漂亮小孩。
边上卖菜阿姨便会笑:“婆婆,您外孙长得这白净,又斯文,将来肯定要干大事儿。您教他学这个干什呀。”
“干大事儿怎啦。”
七十多岁妇人脸认真:“干什事,都首先要学会对身边儿人好,那样温温柔柔男孩子呀,才讨女孩子喜欢。”
这些琐碎杂事,就落在他头上。
超市里人来人往,嘈杂得不行。
生鲜区空气中混杂着各种瓜果淡香,些蔬菜泥土味和潮湿水汽,变成种说不出奇怪味道。
林言手空心菜,手土鸡蛋,正仔细辨别着。
和大多数同龄人不同,林言很会挑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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