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道个歉,不好意思,容冒昧问句啊。”老板笑笑,比比屏幕:“人,现在还?”
李鸢摇摇头,算替彭小满回答。
老板然,搓搓下巴上络腮须:“明白。说白吧,其实你们这种情况来找们家还真挺多。”老板笑笑,“毕竟嘛,现在纹身这种文化普遍性也比较高,又自带部分永恒含义,是吧?”
老
“那,”老板侧头,看后头还跟着个,“你们是起纹还是纹个,是自己有图还是没想好纹什呢?”
“是他。”李鸢指指身后,“妈妈照片。”
妈妈照片,脸哭惨过相,店里来来往往,墨艺家老板这些年目睹过挺多悲欢人事,有点儿深夜食堂意思,算眼就明。
“来,你们先坐。”摘掉黑框镜塞进半身围裙里,长得像郭德纲。老板给他俩搬两个带软垫儿塑料凳,“纹前先聊天儿,得先搞清楚你们需求,不着急上手,因为这玩意儿挺容易后悔,激光洗疼还不干净呢。”
彭小满坐椅子上没接话,抬手在鼻子下面堵下;李鸢从口袋里拿纸巾,拆封抽张给他。老板挑眉,拍拍腿站起来:“那什,那先给你们倒杯水吧,天儿还挺冷。”
是去跳河。”
“彭小满。”李鸢扯停他,抱紧他:“没生气也没在怪你,但是你如果知道有多喜欢你,现在多紧张你,你其实就不应该在面前重复这种话。”
其实就是种不安无理取闹而已。
李鸢温柔和予取予求,让彭小满倏然回神、安定、愧疚。
彭小满突然死死地回抱住李鸢不松手。
李鸢伸手要拿他擦过纸团扔掉,彭小满捏在手里不愿给,转半圈,自己把纸团抛进门口纸篓,空心球。
“来,喝水。”老板递给人个纸杯,拉拉屁股底下凳,“想纹照片,能瞧瞧不?”
彭小满掏手机,点屏幕,翻相册,是葛秀银张站在窗台门口,迎着阳光披着披肩,拍下俩张半身照。
“妈妈?”老板两指张放大照片。
“嗯。”彭小满点头。
“那去纹身行?”
“现在?”
纹身本身没有含义,需要被人为赋予,当然,疼痛也确是种宣泄。这是墨艺家公众号简介,利落又装逼,还挺故弄玄虚。墨艺没门脸儿,藏市中商业街里犄角旮旯处,看着就是个牛`逼店。拐进巷子上二楼,个挺居酒屋风格木质推拉门,门口立个五光十色霓虹灯牌。
墨艺家老板扎脏辫儿络腮胡,黑框镜萝卜裤,高胖,搞艺术落拓不羁范儿。他看见来客愣,摘手上次性卫生手套,拿起手边易拉罐咽大口芬达:“有预约?”
墙上贴满张张设计手稿,线条流畅,构图精巧,繁复浮世绘风插图与艺术图腾居多,也有些水墨字体或小而精巧可爱图标。李鸢仰脸环顾周,从没来过,难免与在心里小小惊叹,“没有预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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