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鸢和游凯风去找彭小满得时候,见他正蹲在自家门口。傍晚黄光勾出他砂金色轮廓。他正对着隔壁家株不知其名盆栽出神。重点在于那满脸灰白泪痕,粉而发亮鼻头,和啮咬在嘴里半截雪白手指头。
“……”游凯风愣,粽子换手提,指指彭小满,看向李鸢,“他、他这个……”
虽然有时候夸人挺羞耻,但李鸢承认,他眼睛顾盼神飞。俨然不神飞,全是细小委屈与零碎哀愁,几乎是本能般,李鸢心跟着飞快抽那微不可察地下小。
继而,是莫大却又不能言说好奇与窥私欲。
你难过什,你为什哭呢?
魔道。
“你摸清?”
“……还没。”
“那你说个屁。”李鸢啧句嘴。
“是说……他这个人,应该还可以。”游凯风拿笔尖在卷子上点点,“人逗嘴贫跟挺像,上次摘枇杷算是锅也二话不说也替背大半儿……就,搞不清他什状况,但人是好人,能交。”
这想才发觉,其实端午节,本来就他妈不是个值得高兴甚至庆祝好日子。
李鸢不置可否。
过会儿站起来抱着努努往厨房走:“赶紧抄,抄完带你去无事献殷勤。”顺便把上次装枇杷膏罐子还给他。枇杷膏基本上是给林以雄喝完,他常年抽烟支气管差,这玩意儿下火清肺多喝有益,隔会儿勺隔会儿勺,几天挖个干净,问李鸢哪儿弄得好有没有,李鸢回他:别想,绝版。
李鸢只用指头沾点抿过口,粘稠而淡淡清甜,混着股辛涩回甘药香。
其实往后再谈起来,李鸢和游凯风,都还把那天傍晚记得很清楚。
道理是这样。从不发火人,但被出底线,怒火是遮天蔽日,是黑云压城城欲摧;同理,总是笑人,哭起来同样是给人种莫名震慑。震慑在于,你相信那悲伤程度,即便开朗如他,也会因此而悒郁寡欢。你下意识无比认同他悲伤缘由甚至是莫名其妙感同身受,被气氛霎时渲染,哪怕丝毫不清楚其中因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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