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锥儿坐,可没巢小鸟似,巴巴朝对面张望,瘪着嘴,像要心疼坏。
“说,”三奶奶也过来,边嘀咕,边从袖子里倒出块烧剩下火碳,胡乱往脸上抹黑灰,“那个双枪将,真不碰女人?”
“谁知道,”二,nai奶伸手也去抹,很不放心地揪着许锥儿,“低头!”
土匪们开始挨屋挨户搜刮东西,皮箱、衣柜、首饰匣子,全翻遍,麻袋麻袋地往院子里扔,趁着人杂,也乱,许锥儿偷偷往大爷那边望,刚望见个影儿,双长腿就从眼前走过去,跨着大步,剪开他视线。
叮叮当当,是那人袍子底下拴袁大头,圈足有几十个,个个都打眼儿,又古怪,又阔气。
前院突然砰地响,像是放喜炮,许锥儿打个颤,远远就听见有人喊:“跑啊!快!土匪进院儿!”
是枪响!
大爷把抓住许锥儿胳膊,把他往屋里拉,外头很快枪声连片,满耳是惨叫声和女人哭喊,大爷搂着许锥儿,还想去拉他娘,拐杖翻倒,他重重摔在地上。
“老大!”许锥儿懵着,要去搀他,大爷却像发疯,红着眼,冲老太太喊:“把她藏起来!”他指着里屋大柜,“拿破布盖上!”
老太太反应过来,拽着许锥儿往里推,大爷跌跌撞撞爬起身,扑到床边,拉开床架子上只小抽屉,里头有把手枪,旁边散着七八颗子弹。
只是霎惊奇,许锥儿顺着那双腿往上瞧,当腰处系着三五寸宽牛皮带,皮带上左右别着两把匣子枪,再往上,是副宽阔得野气胸膛,衣扣子乱敞着,脖子上道长疤,然后是脸,青葱、率性,还有点儿早经风霜沧桑。
许锥儿看他,人家恰巧也看着许锥儿,只是擦身而过个打眼儿,那粗野个土匪头子,居然痴痴地瞪大眼,有些发狠,把他盯住。
许锥儿连忙低头,因为怕,不自觉就挺土气,抱着膝盖蹲起来,那家伙站在那儿,似乎犹豫阵,
“娘你干啥,”许锥儿急得要哭,“你先管老大呀,他腿不好使!”
大爷边抓子弹边回头看他,他干净、还没圆过房傻媳妇,猛地下,门被从外头冲开,进来两个提刀大个子,年纪都不大,头发半长不长地散着,身上套着羊皮坎肩,露着两条粗黑胳膊,瞧见大爷手里枪,照他那双废腿上就是脚。
没来得及上膛子弹撒地,许锥儿和老太太起,被揪着领子往外拎,二进院里蹲全是人,男堆女堆,有挎枪土匪来回溜达,许锥儿被扔到女人那堆儿,隔不远是缩着头二,nai奶和三奶奶。
大爷在她们对面,和奴仆、长工丢在块,拐杖没,忐忑地朝她们这边看,许锥儿见不得他遭罪,哈着腰想起身,两边立刻有黑洞洞枪口朝他指过来。
“坐下,”二,nai奶不知道什时候凑到他身后,狠劲拽他衣袖,“这都是土匪,你个丫头片子露什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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