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锥儿这时候进来,脸蛋红扑扑,两手揪着小袄下摆,上头满满当当,兜大堆核桃:“昨天老太太叫人给装,”他身上透着股喜气儿,初春阳光打,有鲜活生命力,“俺都晒在院东头。”
三爷只看他眼,就红着脸把头扭开——许锥儿光顾着兜核桃,没注意他衣襟儿掀得高,露出底下小衣裳。
“丫儿!”大爷急着叫他,被三爷听见,吃惊地望过去,他风月场上做魁首大哥、和兵痞称兄道弟大哥,从没这样叫过个女人,说土气吧,又亲热,黏糊糊软绵绵,像是叫自己身上块肉。
“哎,”许锥儿乖乖应着,小心翼翼地把核桃往桌上倒,双小白手挑来挑去,挑出个最大,沿着裂缝掰开,叫小孩似地叫三爷:“手给。”
三爷愣愣盯着他,把手伸到他面前,许锥儿仔细摘着核桃肉,块块,吹干净给他放在手心上:“你家核桃可香,”他说,边说边冲三爷笑,这是他男人亲弟弟,他要尽心疼呢,“你吃,吃完俺再给你扒。”
(不好意思才下班,更晚
许锥儿不知道干什去,没在屋,小三爷抻着脖子往外看,烂漫地问他哥:“是她?昨天没看清,原来是这乖个小丫头。”
他用那词其实没什,可大爷就是觉得不中听:“她比你还大两岁。”
三爷似乎很惊讶,挑起眉:“那和屋里差不多,”说着,他像是落寞,又仿佛艳羡,苦笑着摇头,“可真不样。”
大爷听出他话外之音,倾过身来问:“你们……不好?”
三爷说不上是害羞还是尴尬,轻轻地瞧他大哥眼,魏老大明显不高兴,摆出惯常那副冷脸,抓着许锥儿胳膊,把人往他那边拽:“当大嫂就有个大嫂样子!”
说是这样说,他手却温柔地把住那截细腰,对着他媳妇干瘪小肚子,伺候人老妈子似,下下给他拍小袄上灰。
许锥儿看就是常被他宠着,大剌剌,颤着颤着跟三爷说话:“你媳妇俺见过,可漂亮。”
漂亮吗?三爷说不上来,只觉得样是“姐姐”,个冷得数九寒天,个暖得阳春三月:“她……”他不留神,说心里话,“没你好看。”
“瞎
“也不是不好,”三爷声音小下去,刚进院时那股潇洒劲头没有,“她……平时端得厉害,好像怎焐也焐不热。”
“那是和你还生分,”大爷笑着推他把,“才半年,久就好。”
三爷盯阵墙上美人画,重重叹口气:“大哥,要不是你直不好……娘也不会急着催成亲,”他抿起嘴,有点埋怨意思,“才十七……”
大爷时不知道说什,半晌,三爷故作轻松地笑笑,朝他挤眼睛:“昨天看她黏你黏得厉害,”他说是许锥儿那野丫头,“你有福。”
“傻小子,”大爷高兴,宠溺地撸他头发把,“女大三,抱金砖,你福气在后头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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