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岸想想,道:“还是因为那个破庙事?……咱不信那个啊,那都是封建迷信,马克思主义者才不怕那个……”
容斯言在衣柜里躲多久,他就在外面蹲多久。
蹲到脚麻,他怀疑容斯言是不是睡着,于是强行打开柜门。
容斯言没有睡着,也没有哭,只是这样呆呆地坐在衣柜里,眼神空洞疏离。
他拼命地往柜子里缩,好像希望自己成为黑暗份子,就此湮灭。
沈麟脑子里突然警铃大作。
郁丹青?
难道……容斯言是郁丹青儿子,郁风晚?
他不是早就应该死吗?!
陈岸找圈,最后在衣柜里找到容斯言。
沈麟惊愕地顿住。
容斯言被陈岸抱在怀里,头是搁在肩膀上。
他目光阴冷而寒毒地看着他,那眼神仿佛下秒就要将他碎尸万段,全然没刚才茫然和无助。
沈麟没忍住,后退步。
他突然感觉,这双眼睛有些熟悉。
个再平凡不过凡人,没办法逆转时间。
离开前,容斯言做最后件事,是把燃烧红烛扔进殿内。
寺庙里建筑都是木质结构,熊熊大火很快把整座燃灯殿包裹,不消片刻,殿内秘密就会被彻底埋葬。
陈岸抱着人离开。
沈麟眼睁睁看着自己心血付之炬,痛心疾首。
陈岸怕极他这样眼神,好像随时就要声不响地离开他。
他把他从衣柜里
家里原先衣柜很小,陈岸不爱买衣服,后来容斯言住进来,他就换个大,法国奢牌当季时装箱箱往衣柜里塞。
容斯言就缩在最下层,最小那格里,只有那里是空着。
他刚洗完澡,头发还在滴水,冰凉水就顺着衣柜缝流出来,地板上道细长暗色痕迹,仿佛地板在流血。
“要不要吹头发?”陈岸语气轻柔,小心翼翼,像哄只怕生小猫,“吹完头发上床睡觉,白天肯定很累。”
里面没有声音。
很多年前,他在个年轻教师脸上也看到过这样眼睛。
单纯,明亮,清澈,执拗,往无前。
那是某年刚开学时候,新入职批教师领各自办公桌,学校要求每个教师都要在墙上贴自己座右铭,以警示自身。
其他老师都是随便从书上摘抄个名人名言,牛顿爱迪生苏东坡什。
只有那个叫郁丹青老师,用这样执拗清澈眼神,笔划在宣纸上写道“俯仰无愧天地,褒贬自有春秋”。
心中暗骂陈岸昏头,搞男人搞得头脑不清,竟然跑来多管闲事。
他和冯达旦基本确定容斯言不是什普通小学老师,和陈岸关系匪浅,但是还没有查清楚他到底是什来历,因为入校时背景资料全是假。
他可能是赵正博朋友,或者亲戚。
可以肯定是,陈岸被美色迷惑得不轻,甘愿毁多年来人脉关系,只为博美人欢心。
沈麟恼火地看向容斯言,没想到正好对上他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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