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陈岸也没有再说什,只是微微冷脸,沉默地盯着他。
在片尴尬静默中,容斯言只好坐下来。
陈岸:“来向你道歉,昨晚事,都记得。”
语气里歉意微乎其微,如同在冰天雪地里找棵成熟松茸。
容斯言借坡下驴:“没关系。喝醉酒,认错人,也是常有事。”
周营正想趁机再批评番。
陈岸抬头看他眼,又看看门外。
周营会意,连忙止住话头:“既然来,那就陈总亲自跟你说,正好校长有个会找。”
声短促关门声过后,办公室恢复平静。
容斯言平淡地看着陈岸:“陈先生有什事,请快些说,还要回班上组织放学。”
容斯言沉默片刻,慢慢走进来。
深绿色大门阖紧,挡住满天昏黄日光。
他看到满墙壁精致信鸽比赛奖状,办公桌上陈列着晶莹剔透奖杯。
做工精巧各式信鸽模型,有鸽眼由玉石所制,熠熠生辉,栩栩如生,都是十多年来投其所好家长送。
只有办公桌零散角,稀稀拉拉摆着几本教材和工具书。
霸凌人,会主动参与到这套规则中?
容斯言推开办公室门。
陈岸侧坐在办公桌前,桌上摆着台开着电脑。
他转过头来,盯着他。
周营微微弯着身体,原本在殷切地对陈岸说着什,听到响声,也转过头来,不轻不重地训斥道:“怎这晚才来。”
陈岸:“刚才,在这里看个多小时监控。”
容斯言:“你想小笛话,可以去班上看他。”
陈岸:“不是看他,看你。”
他点开电脑屏幕上监控窗口。
窗口上视
陈岸站起来:“坐。”
容斯言有些茫然,他不知道陈岸为什要自己站着而让他坐着,且不说这样安排很突兀和别扭,如果此时周营冲进来,定会惊掉下巴,狠狠地把他训斥番。
陈岸自己看起来也有些意外。
他做得太过顺畅和自然,仿佛这举动是不过脑子下意识,是本能。
做完才意识到,似乎有些……太卑微。
容斯言又走近几步。
看清电脑屏幕上内容。
是自己班上视频监控,画面清晰,可以清楚地看见小班长正在黑板上写乱说话同学名字。
如今监控已经全部可以视频联网,但是家长和普通老师看不到,只有周营这样教导主任级别才有权限。
容斯言看着监控,不知怎开始走神。
其实点都不晚,邵茵来喊他,他就立刻动身。
中年男人通病,抓住切机会装腔作势,拿腔拿调,显摆自己职权和地位。
如同招摇过市鹈鹕,头小肚肥,长喙尖利,皮囊油厚,盛满润嗓腥臭唾液,随时准备昂起细尖脑袋,高谈阔论番。
容斯言在门边,站着没动:“找,什事。”
周营不满他冷淡:“站在门口做什,把门带上。叫你来,当然是有要紧事找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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